他們,趁著這次機會,見一見、聊一聊。”
分明還是那個手把手地教他寫字,一件一件事件給他分析、教他如何處理朝政的皇父!
胤礽真切地感受到了康熙的維護與疼愛,躁動的心平復了下來,行動間更是自然。
皇太子心情好了,太子妃也跟著心情好了,大家都樂呵呵的。整個隊伍的不和諧因素也就是這兩口子了——危機意識太濃了,弄得自己都有點神神叨叨的了。皇太子終於在大閱之前恢復了平常心。
杭州駐防的旗兵不少,旗下營裡從去年開始就在演習,準備皇帝來的時候請這位領導檢閱。卻遇上了康熙這個愛表現的領導,他居然帶著自家兒孫上陣表演去了!在職業軍人面前表演射箭去了!
從這一點上看,在跟康熙同臺的時候搶戲,真是找死!胤礽剋制住自己的表演慾,把注意力放到了兒子身上,指導兒子騎馬,指點兒子上下馬的要領。直到康熙射箭中靶,底下人山呼萬歲,胤礽才放開了兒子:“看阿瑪給你露一手。”
輪到皇太子了。
胤礽的弓馬也稱得上是嫻熟了,甚而至於,在康熙的嚴格考核之下,比某些摸魚的職業兵還要強些。又是全中。
接下來,康熙命四阿哥、十三阿哥亦演射,成績同樣很好。
作為一個偏心的老人家,康熙把自家孫子放到壓軸場。
弘旦尚幼、身量尚小,騎的馬也要小一號,就這樣,他還像模像樣地穿了一身小鎧甲,全副武裝帶鞍旁攜弓箭,連水壺都掛在一邊。
噔噔噔地策馬跑到康熙跟前請示,得到允許的命令之後控馬而下,彎弓搭箭。
“嘭!”中了!呃,就是有點兒偏,箭尖正好紮在紅心的邊緣。
弘旦小有失望,他在宮中習射的時候從來都是能中了紅心的。掌心沁出一點汗來,把弓從左手換到右手,悄悄抹了抹汗。抬頭先看康熙再看胤礽,都得到了鼓勵的目光。康熙還一揚手,示意再來一發,帶你來就是讓你表現的。
與此同時,淑嘉還在駐地焦急地等待著。與天下所有等待孩子考試的家長一樣,她比真正下場的人還要緊張。孩子考試家長陪考還能在考場的圍牆外頭轉圈兒,可憐太子妃空有尊貴身份,連考場的圍牆都不給看。
這次可說是弘旦的處…女秀,表演得不如人意的話,下回想找回場子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如果演砸了,還易使弘旦住心受挫。
等著等著,遠遠的似乎聽到了校場方向不時傳過來震天的音效,有皇帝出行的鼓樂,有擂起來的戰鼓聲,還有眾人一齊高呼的誦聖聲。
淑嘉緊張了,拿起做了一半的針線繼續,沒動兩針,又給放下了。場面不要太大好不好?小孩子嚇著了怎麼辦?
等啊等,終於——
“額娘!”
淑嘉猛地站起身,站得太猛了,眼前還黑了一下。
胤礽領著兒子過來了:“他今天可算是出了風頭了。”
弘旦小臉紅撲撲的,兩眼放光:“額娘,我今兒三箭,呃,中了兩箭半。”
兩人一面說,一面把身上略顯笨重的裝束給褪下。
淑嘉詫異道:“那個‘半’怎麼說?”
弘旦不好意思了,撓撓後腦勺,撓得小細辮兒一翹一翹的。胤礽在一旁發出嘲笑的怪聲,這聲音像是打通了弘旦身上的聲控開關,刷地把手放下,嗖地奔到淑嘉身後,衝胤礽扮了個委屈的鬼臉。
淑嘉目視胤礽:“說吧。”
胤礽咳嗽一聲,一撩下襬,往繡墩上一坐:“他初時那一箭,正掛在紅心的邊兒上,後來兩箭才中的。”
弘旦躥了出來,不依地拽著胤礽的袖子:“阿瑪阿瑪~!說好了我自個兒來說的。”哼唧哼唧哼唧。
淑嘉失笑,在宮裡的時候弘旦處處裝小大人,到了外頭來,倒是個性解放了。招呼著給他們父子換衣服。
“好啦,你們也都累了,出了一身的汗,趕緊換衣裳,別閃著了。別來的時候天冷都沒事兒,要回程了反而不小心受涼。”
是該返程了,杭州是本次南巡的終點。
而淑嘉也即將見一見這三百餘年前的江寧織造府了。
——————————————————————————————————————————
二月底,聖駕於京口棄舟登岸,經由陸路到了江寧府,駐蹕江寧城內,士庶跪迎。
淑嘉的車是直接進了內宅的,曹寅之母孫氏率一干女眷迎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