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找了個藉口,幾乎是逃離了屋子,趙玉痛恨自己的無情和軟弱,竟然在即將臨盆的妻子面前,也無法專心致致地當一個好丈夫。但是,再不離開,只怕會壓抑不住那份感情,最終傷害那個愛著自己的女子。心裡再次暗暗發誓,就一次,最後一次,放縱自己去想他,去愛他,過了今日,再也不會如此,讓一切都結束,如春夢一般了無痕跡。
下了山坡,轉過一道彎,趙玉放緩了身形,雖然武功盡失,但常年行走江湖所固有的那份敏銳,讓他覺察到,附近有人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行動。還是那些覬覦寶劍的人嗎?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沒有武功並不代表他不能保護自己與家人,那些佈置在屋子周圍的機關埋伏,就算來者都是高手,也未必能闖入。
第10章
莫明匆匆趕回小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在房門外已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衝入屋內,只見自己的師傅彎著腰,別咳邊扶著床沿,全身都痙攣起來,大口喘息著十分痛苦。莫明趕忙上前扶住他,只覺得雙手冰涼,心裡一陣黯然,焦急地問道:“師傅,你怎麼樣了?”
一頭灰白髮滿面滄桑的青衣人喘息了一陣,半晌才平了氣直起身子,抹去唇角的血絲,一雙清澈溫和的眸子望向莫明,笑笑道:“不妨事,過了冬就好了,事情查得如何了?”
莫明嘆了口氣,嘴裡嘟嘟囔囔地道:“什麼不妨事啊,去年此時,若不是為了救那父女兩人,貿然出手,也不會落下這病根。如今卻還要多管閒事,師傅,那人究竟與你什麼關係,你為何三番五次地幫他打發那些殺手?這次,一聽說西夏又來了高手,眼巴巴地趕來救人,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青衣人無奈地道:“莫明,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羅嗦,我問你事情查得如何了。”
莫明撇著嘴道:“那個小子,根本不需要相助,他家周圍的那些機關埋伏,就足夠西夏高手喝一壺了,哪裡還用得著我們替他操心。師傅啊,這些人都是衝著那把絕世名劍去的,我們為什麼不找那姓趙的,讓他把劍交出來,也省了許多麻煩。”
青衣人搖搖頭,緩緩地道:“他,絕對不肯交出那劍的,而且那些人未必只是要劍。”
莫明不解道:“師傅,那劍不是你的嗎?他又沒有武功,留著劍有何用處,還不如還了你,你親自出馬問他要還,還能不給?他只是個開藥鋪的,西夏人要拿他做什麼?”
青衣人怔了半晌道:“我不想見他,也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所以還得另外設法取回那劍,留在他那裡,總是個危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此劍的訊息傳到江湖中,定會有人打這劍的主意,豈不麻煩。我看那些西夏人此次的目的,應該也不止於劍,這裡雖是邊塞,卻還在大宋境內,西夏人未必敢明搶,我們也只需暗中出手,不必露面,等打發了那些人,再想辦法安排他一家離開。”
莫明不耐煩的地問道:“那到底要如何才能悄悄取回那劍呢?”他真的不懂,師傅的劍是如何到了姓趙的小子手上,為何師傅又不願見那小子,只想暗中將劍取回?還要關心起這人一家的安危。
隱約記起一年前的事,那時身負重傷足足躺了數月有餘的師傅剛剛可以下床,便急著打聽一個人的近況,說起來,那人在江湖中也極負盛名,他的行蹤,本不難找,奇怪的是,當時此人失蹤也有一年了,竟無人知曉他的訊息。師傅聞訊,顧不得身體尚未復原,在宋夏邊境四處打探,仍無音訊,卻發現有西夏人在打聽一把名為巨闕的上古名劍下落,師傅帶著他追蹤那些西夏人,最終在一座荒山上撞見那些人在打一戶人家的主意。
師傅去那戶人家探查回來後,神情就十分怪異,原來平淡如水的性情,突然間就變得有些激動,莫明不知道他究竟探到了什麼,暗暗猜測是否與那把好劍有關,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就是能擁有一把好劍。第二日,師傅象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帶著他前去,誰料剛到那裡,就見到十幾個西夏人在欺負一位姑娘,一旁倒著個老者,被一劍刺中要害,奄奄一息。師傅不顧叔父曾經說過千萬不過動武的囑咐,與那些西夏人交起手來,救了那女子,還勸慰了幾句,正說話的當口,突然間又閃人。
莫明奇怪師傅為什麼不離去,反留在那裡暗中窺視,片刻後,就來了那個後來才打聽到名字,叫趙玉的小子。莫明打從一開始就對此人沒有好感,空長了一副俊秀的面容,做事一點也不實在,嘴上答應那個將死的老者娶他女兒照顧一輩子,表情分明是那麼地無奈和不甘。莫明最討厭這種心口不一的人,再看師傅先是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