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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對。”

他很急,急成熱鍋螞蟻,他迫切找到她,卻沒想過找到她之後,能做什麼事情。

“要告訴我什麼嗎?”

他們還是好朋友嘛?他們分享的快樂,仍然勝過獨自擁有嗎?

他說不出口。

她嘆息。“要不要……我們進屋再談?”

“好。”

慕晚開啟門,帶默默進屋。

彷彿兩人進屋,立時回到從前,他積極工作、她慵懶歪在一邊,他不必抬頭便知道她在偷瞄自己,她被逮到,紅了臉,閃開眼。

默默放下包包,為兩人倒桑葚汁,這是她僅有的飲料。

這回他喝了,不皺眉頭,沒有批評,反而覺得它酸得符合心境。

兩人對坐,三秒,他把自己挪到她身邊,大手一勾,勾她入懷,扣住她的腰,他不要她無緣無故失蹤。

他的臉靠在她頰邊,鬍渣刷痛她的臉。“你該刮鬍子了。”

“你家裡沒有刮鬍刀。”

兩天,他吃光她的存糧,穿她的浴袍、睡她的床,他知道自己有多狼狽,但,照管不了。

“你一直沒回家?”她驚訝。

“對。”

“為什麼?”

“我明天要結婚了。”他說。

說恭喜嗎?這是最切合題意的回答,可是她說不出口,她腦海裡有幾百句琴瑟和鳴、白首偕老的賀詞,偏偏話到嘴邊,痛了喉。

這不是身為好朋友該有的表現,她應大叫大跳,或者用力捶他一拳,笑說:“了不起,動作真快。”

但,她做不到。

“呃。”默默還是發出音,一個連自己都不滿意的氣音。

“我不想結婚,可是我要結婚。”他說。

“我的語文程度不壞,但你難倒我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睜大眼睛,她不讓淚水往下流,好朋友守則第一條——為對方祝福。

“我以為三十天不見你,就會忘記你。”他也做了計畫,恰巧和她的計劃相仿。

默默苦笑,真是心有靈犀。

手壓在他的手背,他們都太小看遺忘,以為不理會、眼不見,遺忘便自動成局,沒想到它是寄生在他們身上的藤蔓,非把他們的養分吸乾、生命力摧殘殆盡,才會教他們遺忘過去。

“我失敗了,我沒辦法入睡,一閉眼,我們在山谷間大叫‘陌陌,我愛你’、我們在沙灘上比賽誰的足印多、我給你一千塊,你為我唱一首魚兒水中游、你在向日葵花田裡向我逼婚……畫面一再重現,然後天亮,我將你更加牢記。”

她懂,他也佔據了屬於陌陌的夜,出現又出現,每次出現都有不同的形象。

一下子是大型活動冰櫃,一下子是溫柔好男人,一會兒嚴肅,一會兒體貼,不管哪個房慕晚,都教清晨醒來的默默落淚。

她不但毀了和陌陌的約定,又讓自己變成愛哭鬼,這種朋友……真的不該交往。

“樂樂關在房裡哭,她問我,是不是不能再見你。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確定。我找不到人問,我想問問,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不想你,讓我眼睛望住靄玫時,看見的不是你的身影?”慕晚把臉埋入她髮間。

很難吧,兩天花蓮行,她處處見到他。

明明陌生人矮了他二十公分,她還是誤以為他站在前面,快步行進,她老聽見他的笑聲、老看見他對自己招手,怎麼辦呢?她得了妄想症。

“我討厭這種感覺,我不懂自己愛了靄玫那麼多年,怎麼再面對,她會變成陌生人?

我想呵護她,但每個動作都讓我覺得虛偽;我努力想為她創造快樂,我帶她和樂樂四處郊遊,但在她身邊的我,無法快樂;我試著和她說話,試著抓回過去的感覺,卻發現自己好累。

默默告訴我,是我變了嗎?為什麼我變得怕她?為什麼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愛她?“

他恐慌嗎?

她也會。

她怕自己幸福太過、忘記陌陌;怕自己變心、遺失往昔,她掙扎再掙扎,是他一句句開導她,讓她相信,她的幸福是陌陌的希冀,她才放手任自己開心呀,怎地現在,他也對自己起了懷疑?

“你說,我該怎麼辦?”

“完蛋,你愛上我了。”她似真似假地說。

她只想把凝重氣氛弄輕鬆,沒有別的意圖,真的。

她知道他就要結婚,也許有點婚前恐懼、也許有點摸不透心情,她想扮演心靈導師為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