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棟聽她口氣,不知會有什麼賞賜,心中竊喜,連忙低下頭,謙道:
“哪裡哪裡,為格格辦事,就是為皇上辦事……”
“你想進‘粘杆處’嗎?”十四格格突然說道。
成國棟心中“咯噔”一下,抬眼望著她,有些毛毛的,不知是什麼意思。
“十四格格”很溫柔地微笑著,兩片櫻唇輕輕吐道:
“我是問你,你願不願意像剛才的羅納爾多一樣,入旗、升官、去北京、直接跟著我效力?”
成國棟一個打晃,全身像過了一遍電一樣,胸中宛如灌入了一碗燒酒,臉色先是慘白,然後又漲得通紅,身子挺得筆直,高聲喊道:
“願意願意……臣國棟,誓死為格格效力!”
“嗯,”十四格格點點頭,很隨意地道,“……國棟啊,哦,我現在提前把你當自己人,就不跟你客氣,不叫你‘大人’了哦。”
成國棟受寵若驚,連聲道:
“臣……不,奴才國棟,從今後就是格格的人了,格格如有驅使,國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國棟啊,我今天夜裡先回去,回頭我讓阿瑪跟這裡司令官說一聲,你的手續很快就能辦好。你準備準備,三天後正式去北京上任,到時候找我就行。怎麼樣,三天時間夠嗎?”
“夠了,夠了!”
“國棟啊,”十四格格突然一臉嚴肅地望著他,很認真地道,“我剛才說,因為你調兵及時,才沒讓明朝分子跑掉。但是,也沒抓住。你知道嗎?現在明朝分子還在這座樓裡。”
“啊?”成國棟一愣,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他本以為十四格格這麼悠哉遊哉,已經搞定了呢。
十四格格指著裡間辦公室的門,略帶惱怒地說:
“國棟,你進去看看吧。”
成國棟有些遲疑地走過去,推開門。
一股濃重的酒味衝出來,桌子邊趴著兩個人,赫然是尼瑪善和託津,兩人喝的滿臉通紅,人事不省⌒津還在咂著嘴,口詞不清,試圖說著什麼。
桌上半盤鴨頭鴨腳,一桌子的碎骨頭,倒著一隻空酒瓶,標籤上印著:六十五度。
“啊,”成國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訕訕地退出來,“格格,這是……”
“十四格格”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的粘杆處呀!正官副官,全被人灌醉了。樓下牢房的看守,也是一樣【來報給我的是十二名俘虜,現在只剩十一個了ˇ,那第十二個在哪裡呢?”
“這個……”成國棟手足無措,搓著手,跟著唸叨著,“是啊,那第十二個在哪裡呢?”
“十四格格”垂下眼睛,哀怨地說:
“這說明明朝分子跟他們很熟悉,就潛伏在分署內部。國棟,現在整間分署,我已經沒有人能信任了。我知道,這裡是浦口,和明朝只一江相望,南明滲入分子多如牛毛,我之所以誰也沒通知,悄悄的來,就是考慮到我自己的安全……國棟,在整個分署、整個浦口,別人我都不瞭解,我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國棟,你說,你能讓我信任,給我安全感嗎?”
“十四格格”抬起天鵝似的脖頸,忽閃著眸子,很是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天哪,給格格安全感!
成國棟頓時感到一陣呼吸急促』一位皇室格格這樣依賴地望著,要求給她安全感,這種感覺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就是救下了御駕,那份心情也不過如此吧?
成國棟激動的打顫,好一會兒才努力地說出話:
“國棟這……這條命都是格格的,格格儘管放心,您怎麼說,國棟怎麼做就是了……”
五分鐘後,成國棟衝到走廊上,大聲宣佈道:
“弟兄們聽好了,現在格格口諭,浦口憲兵營全部官兵今晚暫時歸兄弟節制!‘粘杆處’的弟兄們,得罪了,你們中間混進了明朝特務,不但要劫持俘虜,還準備趁格格這次來浦之際,加以暗害!所以從現在開始,各人回各人的辦公室,不準出來!二班三班四班,跟我留在這裡把這座樓看住!一班,到樓下提出俘虜,護送格格去機場!格格飛機起飛以前,誰也不許出這座樓,也不許往外打電話!來呀,把電話線給我拔了!”
憲兵們一聽,可出了剛才的窩囊氣,轟然響應。粘杆處的人誰也不服,紛紛叫罵,但成國棟算計著三天後就要到北京任職了,也絲毫不怕得罪人,指揮起來雷厲風行,沒幾分鐘,所有粘杆處的特務都被大兵們關到一間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