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闆真孝心,難得!老爺子高壽哇?”
對於孝子李銘一向敬重,孫哥一愣:“啊,那個七十了。”
有意思,這麼孝心的兒子,提起老爹的年齡還打嘣兒?掃了一眼後視鏡,感覺孫哥貌似不太自在,李銘輕鬆的開著玩笑:“呦,看兄弟也沒多大,那就是老爺子老來得子,一定寶貝得很了。”
“姊妹多,我是老嘎達。”
孫哥待搭不喜理的,貌似不願多說話,沒有個要辦壽的喜興勁。黃毛的衣服包放在右手邊,死死的攥著手背青筋繃起,後面的肥豬不停地擦著汗。
只有孫哥近乎貪婪地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緻,帶著一絲興奮更多的喜悅。給李銘的感覺就像出籠的鳥漏網的魚,自己在尋思啥呢真是荒唐!
不過這三人咋瞅著都透出一股詭異,是自己多心?這時幾輛警車從後面追了上來,肥豬首先發現了:“警、警、警車!”
反應迅速的孫哥馬上臉向右伏在前面後靠上,黃毛臉整個都白了,右手一抖衣服包掉落車地板上,只聽得“噹啷”一聲像是鐵器交擊的聲音。
後面肥豬最是不堪,緊緊抓住門把手,張著大嘴粗粗的喘著,幾乎上不來氣的樣子,整個像是一大喘息的癩蛤蟆。
警車一輛接一輛超過去並未停留,肥豬一下躺在靠背上,大口大口喘氣,雙眼失神的望向遠去的警車。黃毛撿起了衣服包塞屁股下面,抖著手取了根菸,哆哆嗖嗖好幾下才點著。
後邊孫哥半天才抬起頭長出口氣,臉色很難看自嘲道:“媽的,罕摸樣的暈哪門子車。”
這一幕幕李銘看到了七八分,心裡頓時警覺起來,奇怪那是四輛交警車。自己開車的都沒緊張,坐車的倒怕起來了,莫不是幾位肇過事吧?
有問題!李銘悄悄的減速:“哥幾個要買誰家的羊啊?好像東頭老孫家的羊群最大,別家都賣的差不多了吧?”
“師傅對三棵松挺熟哇!”
冷森森的眼睛從後視鏡盯了一眼李銘,孫哥顯得相當警醒,李銘心往下沉:“跑過幾趟,前天還幫江北鮮羊湯館拉二十隻羊回來!都是李大白話他家的,老孫家羊群大拿價不賣。”
“我們取的羊是哥們送的,具體誰家的還真不知道。”
說完孫哥不再吱聲,倚在後座上,側臉看向窗外。李銘不時瞄向後視鏡,仔細觀察三人的反應,李大白話是鮮卑屯的養羊專業戶,老孫家則是貧困戶,家裡除了一頭半大豬啥都沒有。
這段時間總跑鮮卑屯,李銘記憶力超好:“行啊,那哥們挺夠意思的,誰家的沒準我也認識。”
“媽的,你他麼唐僧啊!廢話這麼多,老實開你的車得個屁的了,小心老子……”
黃毛急頭白臉的嚷嚷,右手握著的衣服包不時揮舞,隱約的衣服縫隙間一抹寒光:“黃毛!”
孫哥一聲斷喝,嚇得黃毛一哆嗦立馬閉嘴,車裡的氣氛很尷尬,甚至開始緊張了。沒這麼倒黴吧?不過是捎個腳難道就遇上了傳說中的劫匪?
尤其這個孫哥,給李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怎麼看都有一股不像好人的味道。三個人中他最是沉得住氣,特別是那雙眼睛,原本眼睛裡隱藏的兇光,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外洩!
這時孫哥原本扶著車窗的左手收了回來,接著李銘隱約聽到拉拉鍊的聲音,孫哥從包裡拿了個什麼遞給肥豬。
從後視鏡明顯看到肥豬一哆嗦,好像拿了把燒紅的鐵鉗,肥豬的臉更白了,汗水淌成了流,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聞。
貨郎家的車可不是新車,暖風遠沒有轎車那麼良好的效果,肥豬居然汗流浹背,李銘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完了!
最後一絲僥倖也不翼而飛,剛剛日行一善的好心情全沒了,三個傢伙要劫車!還不如讓基幹民兵連跟個人押車了,可惜後悔沒有用,這個時候要穩住!
雖然沒有經歷過被劫,但是兩年山區支教練武的生活,已經把李銘的神經鍛鍊的很堅韌,現在絕對不能往江套裡面拐,不能放棄!
江套那邊人跡罕至,車子一旦開進去三個傢伙也就沒有了顧忌,不要說劫車,就是殺人都不會有人看見,此時開車去江套純屬找死!
還是行走在公路上才有機會擺脫危機!面對三個窮兇極惡的匪徒,小李主任可不覺得自己能夠一戰而勝之,必須選一個最佳的辦法解決掉他們,否則後患無窮!
李銘心裡給自己暗暗鼓勁,至於說害怕還真就沒那工夫,想想女朋友那甜甜的笑臉,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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