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晚飯時問起他的進度,一臉期待的樣子,他扁扁嘴:“沒有啊,我不知道該畫些什麼能更好、更明確地表現出主題。”
周母搖搖頭:“這樣說可不對哦小頌,你不應該這樣乾巴巴地尋找主題,應該從內心出發,好好理解體驗,尋找自己真正在尋找的東西。”
周父點頭:“不愧是大學老師了,我就想不到。”
周母笑了笑,開玩笑:“這就是我們的差距了。”
兩人對視,笑得很是溫馨開懷,周頌把筷子直直地豎在餐桌上,下巴頂在上面,有些出神地看著他們,父母,當時該是怎樣相遇的呢?
想著便也不自覺地問出來:“媽媽,你和爸爸是怎麼遇見的呢?”
周母愣了愣:“這個啊,我得好好想想,多少年了。”
“三十多年了。”周父接話說,也很是感慨,“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周母點點頭,悵然若失的樣子,似也在感慨,一會兒轉頭對周頌笑了笑:“別看你爸這樣,當年也是,用你們現在的話說,是個安靜的美男子呢。”
“安靜的美男子?”周頌不相信,“爸爸這樣的?”
周父有些不滿:“小頌,爸爸媽媽有這樣教過你嗎?怎麼說爸爸呢?”
周頌忍不住笑了:“媽媽,你說時間都能改變什麼啊。”
周母也笑出聲來:“不是說,時間是把殺豬刀嗎?”
周父阻止不了他們的“嘲笑”,索性閉上嘴什麼也不解釋,靜靜地笑看著這快活的母子兩人,目光柔和似水,依稀還能看到年輕時的痕跡。
“不然,出去玩幾天吧,到處走走說不定會有什麼靈感呢?”周母最後如此建議道,“我們去B市好不好?”
“B市啊。”周父想了想,“也可以啊,過幾天是元旦假期,元旦假期過了差不多就要交作品了吧。”
周頌想了想,尋找靈感又可以出去玩,欣然同意。
周頌總覺得B市給他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彷彿自己曾經在這裡生活過許久的樣子,卻又一點點印象也沒有,他覺得奇怪,卻並沒有很在意。
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他一個人想要出去買點東西,順便散散步,周母叮囑了他注意安全就讓他去了。
B市才下過雪的樣子,有些未化完的積雪,周頌拎著東西慢悠悠地往回走,街上幾乎沒有人,他倒也不害怕,還有心情抬頭看看灰暗陰沉的天空。
走著走著前方拐過一個腳步有些虛浮的人,走得很是搖晃,背影看起來十分孤寂,他沒有在意,自顧自地朝前走了一會兒,前方的人停了下來,然後蹲下身去,半晌都沒有什麼動靜,周頌有些好奇地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地走上前去,停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開口:“請問,需要幫助嗎?”
那人抬起頭的瞬間,周松有些發愣,那人有張好看的臉,表情冷漠,卻帶著淺淺的淚痕,聲音也是清清冷冷的:“我沒事。”哭過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可是我看你蹲在路邊……”是身體不舒服嗎?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那人就站起身來,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丟下一句“我沒事”便徑直走了。
周頌又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許久,直到影子消失,才踩著自己的影子又慢慢地走回酒店了。那個人帶著淚痕的臉還不時閃在他腦海裡,好悲傷,他想,一定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家了
付景楊請了幾天的假處理之後的事情,公司的副總李睿與付存是多年的朋友,幫了付景楊很多忙,大事基本都幫他處理清楚了,付景楊有些渾渾噩噩的,也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過的這些天,等到葬禮正常舉行時已是元旦時節了。
付存與吳言之的葬禮是同時舉行的,付景楊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接受那些或真或假的關心與問候,內心疲憊不堪,鍾憬也來了葬禮,體貼地站在他旁邊,偶爾幫他應付一下過多的問候的人。
結束葬禮,人群散去,付景楊垂下眼,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鍾憬坐在他身旁:“還好嗎你,看起來好累。”
“我沒事。”付景楊淡淡地說,“謝謝你,鍾憬。”
鍾憬搖搖頭:“別這麼說啊,我們是朋友啊。”
付景楊不再說話,靠著椅背閉上眼睛,心下一片茫然,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自己現在,什麼也沒有了,真的是什麼也沒有了。雖說父親公司的股份是自己的,可是自己畢竟只是個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