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任對方訂好了時間和地點。他又開始急躁了。
見面安排在週五的晚上六點,在一家食物還不錯的中式餐廳,周頌準時到達,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帶他到一個雅緻的小包間裡,敲門進入,裡面的小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表情冷漠,坐姿很隨意,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周頌有些訝異,覺得這人似曾相識的樣子,他微微歪著頭,努力地想自己是不是見過他。
付景楊見到他也愣了愣,說不出的熟悉的氣息,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付景楊。”
周頌被他的身高與氣場壓制,有些拘謹地回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周頌。”
付景楊點點頭:“請坐。”又對服務生說,“可以上菜了。”
服務生退出去,輕輕地把門關上,屋子裡一時沉寂下來,周頌幾次想開口,面對著對方的冷漠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索性專心欣賞桌布上的花紋。
付景楊則在認真地觀察他,格子襯衫的袖子隨意挽起,露出的手臂面板顏色有些蒼白,左手手腕戴了一串佛珠,低垂著眼睛,眼睫長而纖細,細看下發現的左眼眼角小小的淚痣使得付景楊心飛快地跳了一下,又按捺下去。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他嘲笑自己,他怎麼會如此一臉正經、一連正常地坐在這裡和他交談呢,不可能的。
思緒轉了幾圈,付景楊終於開了尊口:“有關你的畫。”周頌抬起頭看他,滿臉無辜,付景楊繼續說,“我很喜歡那幅畫,希望你能賣給我。”
周頌嘆了口氣:“付先生,我也很喜歡那幅畫,坦白說,我不想賣。”
“這麼堅決嗎?”
周頌堅定地點頭:“那幅畫本來就說好不會賣的,讓您誤會實在抱歉。”
付景楊又專心看著他,突然開口問了完全不相關的問題:“你多少歲?”
“呃?”周頌卡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23歲。”
付景楊愣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並不說原因,而是又轉回那幅畫:“我想買那幅畫,因為我覺得,那幅畫中的人物,有我熟悉的人。”
“是嗎?”周頌疑惑地打量他一會兒,突然瞪大眼,嘴巴也由於吃驚張得大大的,“我記起來了,是你。”
“是我?”付景楊重複,就見周頌站起身來,手指還指著他:“一定是你,雖然你變了好多,可是我不會認錯的。”
他漾開一個大大的笑:“真是有緣啊,那幅畫,畫的本來就是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見面了好累的說%>_<%
☆、不能拒絕
付景楊這次是真的吃驚了,這幅畫裡的人,是他?怎麼可能?
周頌卻一下子轉了態度,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你不記得了嗎?啊,那是多少年了,我當年畫這幅畫是十四歲,在B市,正好是你家不是嗎?那是個晚上啊,我出去買東西,回來看到你蹲在大街上,我就跟你說話了。然後你不願意理我,就一個人走了,你想起來了嗎?”
付景楊想起來了,臉色蒼白起來,他當然記得那個晚上,永遠也不會忘,那個晚上他最後一次看了父母的臉,接受自己從此變成孤兒的現實,然後,一夕成熟。九年了,他想,時間過得真快,越來越多的事情都改變了甚至,他連想到父母的時間都越來越少了。
周頌說得興高采烈,見付景楊安靜得有點異常,猛然想到他那時的表情,心口一窒,他只因再見的緣分驚喜,卻忘了當時的情況,一時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太驚異了,對不起,你,沒事吧。”
付景楊淡淡地答:“沒事,不用在意。”
周頌安靜了一下,謹慎地開口:“如果,如果,你不介意,跟我說說好嗎?”
付景楊沉默了一會兒,在周頌以為他不會說,想說些別的話時,付景楊開口說:“那天,是我父母的葬禮。”
周頌第一時間把握到是“父母”,不是父也不是母,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節哀?九年前才應該說的。看開點?你哪隻眼睛看到人家沒有看開了。最後只是摸摸鼻子,說了句:“對不起。”
付景楊搖頭:“沒關係。”也是標準回答,氣氛又沉寂下來。
周頌想了想:“有關那幅畫,不如我送給你好了。”
“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那幅畫本來就有一個主人公是你啊。”周頌答得理所當然,“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