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趕來麼?
自己是死定了。
可是理智上這樣想著,心裡卻依然抱了微弱的期望,期待王浩會準時來。
白熾燈在頭頂明晃晃的亮著,唯一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擋著,看不出是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趙哥帶著一幫嘍嘍在隔壁吹牛,留了幾個人坐在地上邊看著季家宏邊打撲克,旁邊擺著一個劣質塑膠鬧鐘。
鬧鐘背對著季家宏,看不到現在幾點,只能聽見秒針噠噠噠噠的走,一聲一聲敲在季家宏胸口,催命符一般。
季家宏躺在地上,心提的太緊甚至開始胸悶。
王浩來了沒有?走到哪裡了,報警了沒?一百萬不是小數目,他一個窮學生能湊足嗎?
錢能不能帶來?帶來了那幫人拿了錢能不能放他走?
本是希望時間過得快點王浩過來救他,可想想王浩原來折騰自己那股狠勁兒,擺明著討厭自己。忽然又怕王浩不來,那樣時間還是走慢點好,多活一分鐘是一分鐘。
但王浩既然在電話裡答應了,也不能不來吧,更何況上次在N市那會兒,他把自己給硬上了,他還欠自己呢。
不過這又不比N市,他人生地不熟要來也是一個人來,要是那群人不放,這一堆人王浩一個人也打不過啊。
這樣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打鬥地主的一個小混混忽然看著鬧鐘哎呀了一聲,站起身對隔壁屋喊:“趙哥,到點了!”
“到點了?”那邊的說笑聲停住了,“智賢,帶他出來。”
季家宏心裡一驚,這麼快?然後就被人拖到隔壁。
隔壁是小平房的正廳,也不知道那幫人從哪裡找的這樣古老的房子,門都沒有了,外面是白天,陽光照在老式火爐邊堆著的落了厚厚灰塵的雜物上,整個屋子就擺放著一次性飯盒的木桌子和旁邊的椅子乾淨些。
趙哥抱著手臂站在那裡看他,有人問:“那人還沒來,咋辦?”
趙哥眉頭擰在一起,想了想,說:“咱道上混的,不能言而無信,先折他一條胳膊吧!”
你在這種事上計較什麼誠信啊,季家宏挪著身子往裡縮,奈何腿腳都被綁著挪也挪不了多遠,沒縮兩下就被人架起來。
手上的繩子被人解開,還沒等覺得輕鬆,左手又被摁在背後,右手被人撐著伸展開。
那叫智賢的應該是新人,很是實在,拿著手臂粗細的木棒,手還有點抖,在季家宏手臂上空揮了幾下,還轉頭問:“趙哥,那我就下手了。”
季家宏眼淚糊了眼鏡,拼命的搖頭。
趙哥嘆口氣,側過頭一副不忍的樣子:“打吧。”
木棒這次高高舉起,帶著風聲,呼嘯而下。
季家宏縮著腦袋轉過頭,忍不住叫起來:“啊!!!!”
也許是他叫的過於慘烈,那木棒在空中遲疑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遲疑的功夫,門口有憤怒的聲音響起:“給我住手!”
一干人停止了動作,望向門口,王浩單肩揹著個旅行包,滿頭大汗的靠在門框上,一邊用胳膊擦著汗一邊皺著眉頭問:“還沒到時間呢,你們這是幹嘛?”
趙哥轉頭問其他人:“你們不是說到點了麼?”
“三個半小時,沒錯啊。”扶著季家宏的人鬆了手,跑另一個屋拿塑膠鬧鐘給趙哥看。季家宏沒了支撐,腳又被綁著,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滿腦袋的汗和眼淚順著耳朵流到地上。
“你們錶快了吧!”王浩說,“還差八分鐘呢,就算三個半小時,你們不也說過十分鐘才折人胳膊嗎?”
季家宏逃過一劫,發著抖趴在地上默默的流著淚,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王浩走過來,拎起他左胳膊,左右晃晃,拎起他右胳膊,左右晃晃,又鬆了他的腿,敲了敲,然後板著臉低聲罵:“你這不是沒事嗎?叫屁叫!”
他臉色極其難看,顯然氣得要死。季家宏被他撐著站起來,腿還在發抖,心裡卻奇異的鬆了一口氣。
得救了啊……
趙哥問:“錢帶了嗎?”
“你們先等著,”王浩說,“我得先看看我朋友有事沒。”說完架著季家宏在屋子裡繞著小圈走了幾步。
季家宏被綁了那麼久,腿腳發麻,走了幾步才血液流通,慢慢找回知覺。
走到靠近門口的地方,馬上有兩個人警戒的擋住門。王浩停在門口,側過身,冷笑著道:“你們當我跟你們一樣不守信用?”
我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