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倒不覺的有什麼,嘿然一笑,舉卮向嚴氏說道:“夫人不要生氣,來,陪我一同吃酒。”
“將軍今天怎麼想起回府中?莫非是曹軍退走了?”嚴氏飲了一小口酒,皺著眉頭拿起帕子擦拭嘴角,狐疑問道。
“哈哈,曹軍還不曾退走。”呂布頗為得意的說起今日出城邀戰廝殺之事,嚴氏聽得滿眼崇拜,笑吟吟地道:“將軍虎威,定然將曹軍嚇得不敢亂動了吧?”
說到這個,呂布的臉色便有些尷尬,掩飾道:“曹軍人多勢眾,還是來攻城了,不過將士奮勇,已將曹軍打退。”
嚴氏笑道:“全賴將軍身先士卒,激勵士氣。”說著,舉箸向呂布面前的碗碟中佈菜。呂布痛飲一口烈酒,咂嘴笑道:“還是夫人會服侍人。這些天你讓府裡的下人也準備起來。”
“準備起來做什麼?”嚴氏神色一僵,手上持著黑漆銀絲木箸懸在空中,眼望呂布遲疑問道。
呂布自斟自飲,只覺得渾身寒氣都被驅散了,心頭暖洋洋的,隨意說道:“等過幾天突圍北上,去投袁公,怕到時候手忙腳亂的誤事,所以便讓夫人先準備著。只是此事須得暗中進行,不可傳將出去,免得亂了軍心。”
“啊?可是下邳城池堅固,貿然出城突圍,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連立足根本都失去了?”嚴氏皺眉思忖片刻,恨恨道:“該不會又是那個陳宮攛掇將軍如此的吧?”
呂布聽了大怒,猛地一拍食案:“先生之名豈是你這個婦人能直呼的?”
“將軍饒命!妾身一時驚慌說錯了話,請將軍息怒!”嚴氏嚇得忙匍匐於地,哭泣道:“將軍倚重先生自然是好的,可將軍也要為我們母女考慮啊。”
聽她提起兩人唯一的女兒,呂布長嘆一聲,低聲道:“起來吧,以後切不可如此無禮。”
嚴氏連聲道不敢,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抽噎道:“將軍好狠心,大軍突圍,亂成一團,萬一有不測之事,妾身也還罷了,可女兒年幼,還請將軍垂憐。”
年幼嗎?如今也十**歲了,當初還差點許給袁術之子,現在想來幸虧未能成事,否則此時還不知會流落到何處?聽說袁術妻子兒女在皖城被孫策俘虜,卻不知後來又如何了?
想起袁術孫策,便不由又想起另一個人來。
以孫策那麼強大的實力,都被他一舉而破,據說一直逃到了丹徒。可見那劉琮還是有些本事的,或許……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呂布腦海中冒出來,女兒尚未婚配,聽說劉琮又死了原配,若是能將女兒許給劉琮,自己豈不是還與劉表平起平坐?到那時不說別的,劉琮總是要給自己幾分面子吧?
“將軍?”嚴氏見呂布愣怔出神,臉上表情頗為古怪,心下駭然,不由出聲喚道。
呂布回過神,咧嘴笑道:“綺兒今年十八歲,還是十九歲了?”
“虛歲十九了。”嚴氏提起女兒,便滿腹牢騷:“都是你這做阿翁的,當初胡亂將綺兒許人,反反覆覆卻害的女兒到現在都嫁不出去。”
“哼,我呂布的女兒,豈是尋常人能娶的?”呂布傲然道。
嚴氏到底是婦人,見呂布好端端的突然問起女兒的歲數,心中已有了幾分猜疑,當下遲疑道:“將軍可是想給綺兒定下婚事?”
“是啊,我覺得有個人不錯,應當配得上綺兒。”呂布越想越覺得可行,喜滋滋的斟滿一卮,仰脖大口向嘴裡灌去,只見略顯渾濁的酒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他重重地將銅卮置於案上,抬手抹了把下巴。見嚴氏好奇的望著自己,不由笑道:“這人便是南陽太守,三郡都督,被當今天子稱為皇兄的劉琮!”
“他?”嚴氏蹙眉問道:“他何時向將軍提過親?”
呂布一愣,冷哼道:“那小子有眼無珠,還不曾提親。”
嚴氏越發疑惑,喃喃道:“世人都在傳他派人千里去中山迎了甄氏,如何還會娶綺兒為妻?將軍,莫非是將軍自己這麼想的?”
被嚴氏說破,呂布乾脆懶得掩飾,直直道:“是了,我看那小子不錯,據說他死了原配蔡氏之後,還未曾正式娶妻,如今豈不是正好?我若是向他提出此事,難道他還會不同意嗎?”
“將軍威名播於天下,想來那劉琮也只有喜歡的。”嚴氏斟酌著說道:“只是此時傳揚出去,怕對將軍名聲有礙。”
呂布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什麼?我意已決,勿復多言!”
嚴氏暗自撇了撇嘴,心道:將軍一日三決,變來變去的誰知道哪個是準主意?
自覺得意的呂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