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去連忙搖頭道:“不可!此事不妥!”
見袁尚和審配二人都疑惑的望著自己,逢紀便解釋道:“劉玄德乃世之英雄,必不會久居人下。對於此人,只可壓制,不可輕縱啊。雖然曹操與其乃是生死大敵,但黎陽重地,向為兵家所爭。劉備若駐於黎陽,少不了要讓將軍為其新增兵馬,乃至兵器甲仗、糧草輜重。如此一來,劉備便會如虎添翼,將來實力大漲之後,將軍何以制之?”
說白了,他就是不放心劉備。至於這種猜忌之心來自何處,想想徐州,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在這一點上,審配倒是與他看法相左。他稍一思忖,對逢紀說道:“元圖此言差矣!如今之勢,劉玄德若離開冀州庇護,則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所以冀州強則劉玄德強,冀州敗亡,劉玄德亦無路可去。更何況冀州勢大,即便其在黎陽,如何以一城之地,抗衡數州之雄?”
袁尚也點頭道:“有劉豫州在黎陽,當可抵擋住曹操來犯,倘若其有所折損,也是兩敗俱傷之事,於我又有何壞處?以我之見,不若便答應此事,讓他領兵去往黎陽屯守好了。”
逢紀見他們二人都如此說,也便不再阻撓,只是對袁尚說道:“劉玄德到黎陽之後,切不可對他太過優容。若是其索要兵馬,便令其自行招募,至於甲仗鬥具軍械糧秣等,更不可隨其取用。”
袁尚聽了沒口子應承,待逢紀離開之後,他便對審配問道:“久聞劉豫州麾下有關、張二人,皆為萬人敵。別駕可有良策,將這二人收為己用?”
“這,恐怕實在難以說動。”審配可不是袁尚這樣的愣頭青,聞言愣怔了一下之後,對袁尚說道:“更何況現在要借劉玄德之力,與曹操相抗,若是誘其部將,恐為劉玄德銜恨,彼時他若因此引曹操北上,則得不償失也。”
袁尚聽了頗有些失望,嘆道:“如今河北已無名將,來日若有戰事,如之奈何?”
“無妨,只要眾志成城,敵亦難破也!”審配嘆了口氣,說道:“就怕各懷心思,各行其是啊。當初官渡之時,配留守鄴城,雖未參與其間,但也知此戰敗因何在。將軍當以此為鑑,不可重蹈覆轍。”
見審配又要說教,袁尚連忙找個託詞,往後堂去了,審配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搖頭,卻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七月初,關羽、張飛各領一萬人馬趕到清河,劉備待他們一到,便令青州兵換了旗號,編入兩人麾下。郭圖雖然名為監軍,卻是個見不得人的,對此也無可奈何。七月十日劉備接到袁尚同意其所請的公文之後,立即率領大軍前往鄴城。
直到此時,郭圖才得知沮授如今已成為劉備的軍師,對此他倒是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番。在郭圖看來,劉備雖有名望,可是出身寒門,怎堪為人主?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省的沮授來與自己爭權,他這種燕雀,又怎能知道沮授的志向?
其實說起來,沮授此時的心態也頗為複雜。一方面他知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是自己不能依附於強大的勢力,家族就會失去庇護,很可能就在這亂世之中家破人亡。而另一方面,無論袁紹曾經怎樣對待過他,畢竟是舊主,如今投靠了劉備便去謀劃舊主之子,似乎有些不夠厚道。
然而亂世之中,哪兒有溫情脈脈的生存之地?若不想被人吃,就必須狠下心腸去吃人。這個道理沮授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了。
而且在這些天的相處之中,隨著對劉備的瞭解日漸深入,沮授便愈發堅定的認為,自己追隨劉備,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攻取鄴城僅僅是劉備大業的開端,沮授要謀取的,是冀、並、幽、青四州!
第328章 速戰速決勿遲疑
攻取德陽之後,劉琮並沒有急於向成都進發,然而大軍自江州往德陽而來之後,給成都城內造成了極大的壓力。面對這種情形,劉璋彷徨無計六神無主,他既害怕劉琮以黃權等人謀害荊州將領為名發兵攻打,又害怕交出黃權等人,會引起益州大族的反抗。甚至連交出黃權給劉琮,他都沒有幾分把握。
事到如今黃權也頗為後悔,不過他後悔的不是不該對付劉琮,而是自己怎麼就瞎了眼,派去那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然而後悔無益,黃權在仔細分析了當下的形勢之後,決定以退為進,先儲存己方實力再做打算。他知道還有不少人也對劉琮心懷警惕,只是之前並不太相信劉琮此次出兵,便是來謀取益州的。所以黃權那日自牧守府回去之後,便以為其母做壽的名義大宴賓客,就是要讓那些搖擺不定的人,認識到現在除了一致對外,別無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