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將士組成中軍。現在荊州輕騎從正面衝擊,看著來勢洶洶,但絕不會真的衝殺進來。
果然,一千餘鐵騎在堪堪衝到朱校尉的方陣之前,便分成了兩隊,如同撞上礁石的巨浪一般向兩側高速斜掠。雖然荊州輕騎兵看起來對於這樣的戰術已經捻熟於胸,顯得很是輕鬆自如,遊刃有餘,但還是有騎士因與戰馬配合不好,而在轉身的時候衝得離方陣太近。
“唏律律!”江東軍長槍兵豈能放過這樣殺敵的大好機會?當下運力攥緊槍身,猛地將長槍刺出!隨著戰馬一聲悲鳴,馬上的騎士肋下中槍翻身墜落,尚未掙扎起身,便被附近的刀盾手一擁而上,亂刀劈成一灘肉泥。
然而這樣微小的損失,並不能改變荊州騎兵繼續發動進攻,他們向兩側分開的同時,便已經取出弓箭,隨著隊形在江東軍陣型兩側展開,無數箭矢自馬背上騰空而起,匯同從正面射出的箭矢,看起來如同從三個方向編織了一張巨網,而陣中的江東軍將士,則被這張巨網籠罩其中!
太史慈見狀眼神一縮,以江東軍目前的鎧甲來說,這樣的箭雨是極其致命的。
呼嘯的箭矢隨著朝陽升起而現出的第一縷陽光,顯得格外寒光凜冽,攝人心魄。
“咄!”這是箭矢狠狠紮在木盾上的聲音,連綿不絕此起彼伏,爆豆般響成一片!有的盾牌上甚至插了五六支箭矢,舉盾計程車卒甚至在強大的衝擊力之下,半跪於地,用肩膀頂著才不至於翻身倒下。
“噗嗤!”這是箭矢射入人體後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厲聲慘叫,鮮血飆飛!殘破的盔甲能夠提供的防護實在有限,尤其是沒有盾牌掩護的長槍兵,轉瞬間便倒下了一大片。
“叮!”這是刀槍格擋,磕開箭矢時發出的撞擊聲,然而擊飛了一支,轉眼又來一支,鋪天蓋地墜落的箭矢,令陣中的江東將士防不勝防,傷亡慘重。
因荊州騎兵攻擊的重點都在朱校尉所率領的第一個方陣上,所以這個方陣內的江東將士,顯得尤其傷亡巨大,死者僵臥於地,傷者慘叫悲呼,陣型頓時大亂。旁邊的方陣雖然也收到波及,但傷亡很小,可若是想為他們提供支援,卻必須緊靠過去。
就在此時,遊走於江東軍陣型兩翼的荊州鐵騎,已兜轉馬頭重新集結,看樣子這次要趁亂從正面衝殺,徹底擊潰這個首當其衝的方陣。太史慈等的正是這個時機,大手抬起之後,猛然向下劈落!
“咯吱”隱藏在兩側方陣中的弓箭手,忽然從蹲下的刀盾手身後現出身形,緊繃的弓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而鋒銳的箭頭,正指向縱馬疾馳而來的荊州輕騎。
隨著校尉們的厲聲斷喝,弓箭手們鬆開勒在弓弦上的雙指,弩手輕輕釦下懸刀……
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嗖嗖”聲中,白色的尾羽在空中劃出無數略帶弧度的白線,衝在最前面的荊州輕騎避之不及,連人帶馬頓時被射成了刺蝟。與此同時,江東軍的陣型開始動了!步卒們邁著堅定的步伐,跨過戰死者的屍體,踩著滿地的箭矢,踏著震耳欲聾的鼓點,向荊州騎兵迎面衝擊!
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步軍一樣可以將騎兵打的人仰馬翻!
然而黃忠卻沒有硬碰硬的打算。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自戰場上掠過,高大的身子在馬背上紋絲不動,唯有寒風吹過,他那略帶銀絲的鬍鬚才會隨風飄動。輕騎營在他的指揮下,不斷在江東軍陣型周圍分開、合攏。每一次分開,都預示著一波箭雨向敵軍襲去,每一次合攏,都會阻擋住江東軍前進的步伐。
血,在飛,在燒,在拋撒!不分敵我,無論將士!
旗幟倒下了,很快又被人高舉在手,同袍倒下了,空缺立即被面容冷肅的戰士填補。鋼刀飽飲鮮血,長槍洞穿胸膛,戰馬上的騎士被拉下來,戰馬下計程車卒被砍倒在地。地面上的鮮血尚未凝結,便被戰靴踩踏濺起,生與死的區別在此時也許只是比對方舉刀的時候慢了半分……
從遇到黃忠率部出城攔擊,到雙方生死相鬥,殺到難解難分,不過短短一個時辰。
然而就是這一個時辰,已徹底斷了太史慈部東歸的希望。
隨著襄安城頭爆發出的歡呼聲,許多江東將士心中一沉,他們不用回頭,也立即猜到,一直圍追堵截自己的荊州軍,從背後殺到了。
太史慈仰天長嘆,陰沉的天空中寒鴉飛掠盤旋,它們在等,等一場死屍人肉盛宴。
“將軍,衝過去吧!”從臨湖繳獲的為數不多的戰馬組成了一支臨時的騎兵隊伍,孫校尉焦急的望著太史慈,嘶聲說道。
第229章 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