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以正道自居的天之驕子,突然被指為邪魔外道,而且是自己最信任的師傅,這種角色的反差,其內心掙扎估計比無間道里的臥底還要糾結。
一直以來堅守的信仰出現了一絲裂紋,這裂紋看來細小,卻觸到了內心最深處。
“妃暄長大後才知道是秀心師伯喜歡上了那個魔頭,為了他不惜背叛靜齋,放棄了齋主之位。若非如此,如今主持靜齋的就是秀心師伯了。”靜齋仙子美麗的臉龐上有些神傷。
“你怕會重蹈你秀心師伯的覆轍?放心吧,俺相信你的眼光,怎麼著你也不會喜歡上俺的。”為了沖淡空氣中瀰漫的哀傷,我講了一個自嘲的笑話。
“呵呵,你倒是很自信。”靜齋仙子展顏一笑,“說說那個‘向雨田’是怎麼回事?”
“俺說過的,那個向雨田附身到俺身上……”
“若真是邪帝附身,他是不會這麼做的。”靜齋仙子肯定的說道。
“你知道?”
“這世上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靜齋仙子清澈的眸子閃過銳利的光芒,“最瞭解魔門的就是我們靜齋,他們行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會被一個十八年後的誓言羈絆。等得陰後安撫好派內的長老,就是對我們下手之時。”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個到時候再說。”想著可能面對陰後的再次圍剿,我有些煩躁。
“你這身武功是怎麼來的?”
“這個……我不能說,也不想撒謊騙你。”我轉移了一下話題。“若是你武功恢復的話會幫我麼?”
“要看你做什麼,只要你不做危害靜齋,危害天下的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打斷靜齋仙子的話。
說實話面對美女是很賞心悅目的,可若是這美女板著臉訓話的話感覺就很糟糕了。
“我就知道你聽不進去。”靜齋仙子低聲說道。
“咱們並不是生活在一個黑白分明的世界。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怎麼能分的清楚?好人可能做壞事,壞人也可能做好事,而且什麼是好事,什麼是壞事,又是如何區分?什麼是標準?誰來判斷?靜齋麼?”我連聲問道。
“你們那個時代怎麼做的?”靜齋仙子反問道。
“我們?呵呵。”我無奈的笑笑,“我們那個時代靠的是律法,可律法還是靠人來施行的。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有私心就不可能公正,所以在任何時代都沒有公正可言。”
“你太悲觀了。”靜齋仙子憐憫的看了我一眼。
“悲觀……不信的話到我們那個時代生活試試看,不等你伸張正義就‘被自殺’了。”我沒好氣的說道。
“被自殺?”
“算了,不和你鬼扯了,早點睡吧。”
“唉,看來你們那個時代的人活的很悲慘,怪不得你要穿越到這裡。可若沒有人主持正義,這個天下和阿鼻地獄又有什麼分別?”
“……”
在靜齋仙子的嘆息聲中我走了出去,站在甲板上,看著璀璨的星空,突然想起一個哲學家的話。
世界上有兩件東西能夠深深地震撼人們的心靈,一件是我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準則,另一件是我們頭頂上燦爛的星空。
……
宋閥的大船繼續前行,陰癸派的大船在後面尾隨,就像一條鯊魚在跟蹤它的食物一樣,讓我心驚膽戰。
經過昨晚之後,我又多了一個麻煩。
魯妙子醒來後聽說了昨晚的故事,頓時就信以為真,當然他並非相信我是邪帝的傳人,而是確信向雨田附身在我身上。
按說魯妙子同志也是經久考驗的老資格江湖人士,連兩個小女娃都能想明白的問題不該如此糊塗,可他就相信了。
看來有時候人只相信他願意相信的東西。
從向雨田臨死相托來看,他們的關係非常親密,此時突然出現一個身懷絕世武功的邪帝,他當然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
“呵呵,李小哥,我大哥啥時候出來?”
“呵呵,李小哥,我大哥昨晚睡得可好?”
“呵呵,李小哥,李小哥,別走那麼快嘛……”
“……”
這老傢伙沒事就纏著我問東問西,在我身邊嘮嘮叨叨唧唧歪歪,精神頭好的那是沒的說,根本看不出重傷在身的樣子,實在讓我忍無可忍。
“想見他,做個指南針出來。”我出個難題。
“指南針?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