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綰綰的眼睛頓時明亮起來,“這是關係到整個天下的事情啊,想想天下的大勢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有機會創造一個新的王朝,你可以站在巔峰看這個世間,難道這個還不會讓你興奮麼?”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誠實的說道。
“所以說你胸無大志嘛。”綰綰一臉輕視的說道。
“或許是吧!”我坦誠道。
在我認識的人裡面,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就連孫思邈都成為了一代神醫,當然他本來就是,其他落雁如此,美仙如此,就連婉晶都對整合陰癸和東溟兩派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唯一和我一樣沒有什麼抱負的似乎只有素素和楚楚了。
難道是因為我們都處在社會底層的緣故?
她們兩個在這個時代是身處底層的小丫鬟,我在未來是身處社會底層的小職員。對將來不抱希望,所以生活的輕鬆,沒有向上攀爬的動力,也沒有壓力,這個應該就是胸無大志吧!
就在我思索生活的意義的時候,外邊街道上的歡呼聲猛地響起,一浪高過一浪,讓城裡冷冽的天氣似乎變的熱氣騰騰起來。
在成都下了第一場大雪之後,宋缺終於來了。
……
第三十五章 邪王之惑
衣上征塵雜酒痕,遠遊無處不消魂。
此身合是詩人末?細雨騎驢入劍門。
————————————陸游《劍門道中遇微雨》*******
宋缺和席應的決鬥並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他們做的不是表演賽,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這也是陰癸派找來席應挑戰宋缺的原因。
這是一場關乎巴蜀命運,江南局勢,甚至可以影響天下大勢的決鬥,席應站在了他人生的十字路口,成功搏殺宋缺的話他會成為聖門最大的榮耀,失敗的話只能作為一個笑柄成為別人飯後的談資。
這就是現實,成王敗寇,歷來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石之軒來到了成都城。
依舊是散花樓,綰綰並沒有跟來,陰癸派和石之軒的恩恩怨怨太過繁瑣了,她可不願意這個時候和邪王會面,安隆很安靜的肅立在一旁,一身文士裝扮的石之軒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夜色裡的成都。
如果說十八年前的石之軒是一個激情四溢的畫家,興致勃勃的準備把自己的想法描繪在天下這塊巨大的幕布上,那麼如今的石之軒就是一個憂鬱的詩人,用沉默的力量來書寫這個世界的辭章。
他具有了一種黑暗的氣質!
這是我看到這個背影的第一印象,然後他轉過身,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這個笑容和十八年前看起來很像,似乎還是那麼的溫和,然而那雙眸子裡卻沒有了溫情,多出了讓人心碎的滄桑。
“久違了!”他淡淡的說道。
“嗯,這些年你還好吧?”我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小安,我們有些話說,你先出去一下。”石之軒平靜的說道。
他的話語很輕很穩,也很有力量,那是一種壓迫人心的力量。
“好的,石大哥。”安隆說著退出門外,很小心的把門關上。
“記得十八年前大興城外的古寺裡,袁真人看到你批了六個字:殺星現,天下亂。”石之軒緩緩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語調平穩的說道,“當時你說自己來自滎陽郡瓦崗寨,彼時瓦崗不過是一小村鎮,誰能想到十幾年後瓦崗軍竟然成了義軍之首。”
“如今瓦崗都已消亡了。”我嘆息道。
“那一晚剛巧李淵一家寄居寺內,竇夫人深夜產子,袁道長以為是紫微星轉世,正應在李家二子身上,就是如今的秦王李世民。”石之軒回憶道,“這些年我一直回想著那個夜晚,那個預示著未來帝王降臨的夜晚,其中的玄機恐怕只是袁真人自己知曉。”
“袁天罡確實是學究天人,看如今的形勢李唐王朝霸氣外露,李世民又是雄才大略的人物,很有帝王之相。”我附和道。
“可袁道長最後卻低聲說了一句話,那句話讓我思索良久,最終只能感嘆天意難測!”石之軒嘆息道,“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著李閥的動向,以裴矩的身份接觸了李家三子,李建成沉穩內斂是做大事的人物,李世民胸襟廣闊是能創業守業的智者,李元吉生性狠辣是爭雄疆場的猛將,就連那位李家小姐也是一位難得的謀士,李唐的成功絕非僥倖。”
“哦,那你是不看好這次聖門的一統了?”我懷疑道。
“也不盡然,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