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一聽竹葉青就起了一身雞皮,側臉瞪了瑾睿一眼。
瑾睿眼角輕瞟了瞟她,唇邊帶著笑,柔聲問小人兒,“竹葉青怎麼了?”
小人兒眼角掛著玫果,一瞬不瞬,偷看著玫果臉色,往瑾睿所在的方向輕輕挪了挪,小聲道:“我想看看它是什麼樣子的,所以……”
玫果秀眉慢慢斂緊,臉越拉越長。
小人兒更是戰戰兢兢,閉了嘴不敢再言。
瑾睿在案下握了玫果的小手,柔聲道:“別嚇到孩子。”
玫果才長吁了口氣,強自讓臉上表情緩和了些,儘量讓語氣柔和,“所以什麼?”
小人兒抿了抿嘴,圓嘟嘟的小臉上,露出兩個小梨窩,“所以……所以……去捉了條來問問爹爹,看是不是它……”
玫果頓時毛骨悚然,手撐著桌案,湊近小人兒,半眯了眼,“什麼?你去捉蛇?”視線不自覺的下移,看向小人兒揹著的手。
尚沒來得及指責,眼前一花,一條綠幽幽的東西在鼻尖前晃動,沒留神,還輕輕碰了她鼻尖一下,冰冰涼涼,抬起眼皮,順著那綠幽幽的東西看了上去,卻是一隻小手,倒提著一條碧綠小青蛇尾巴,那小青蛇在她鼻尖前晃呀晃。
玫果花容失色,一聲尖叫,急身後退,坐倒在地,後背抵著書架,厲聲叫道:“瑾睿!”
小人兒忙將手垂了下來,那條小蛇還提在手中,可憐巴巴的看向瑾睿,小聲道:“我只是想問問爹爹,竹葉青是不是這個摸樣。”
玫果一生最懼怕的就是蛇,剎時間簡直嚇得肝膽俱裂,揪緊瑾睿的手臂衣裳,臉上紅紅綠綠煞是好看,“瑾睿,你……你居然敢教他玩蛇……”
他擅長用毒,配毒,自少不得觸弄這些毒物,但他知道她怕蛇,從不當著她的面做這些事,所以共同生活了三年,她並沒接觸過什麼蛇蟲之類。
瑾睿見小人兒提著蛇尾,臉上也是微微一變,隨即看清小人兒倒提的小蛇沒點動靜,有些迷惑,又見小人兒被玫果嚇得厲害,探身隔著書案將他抱過來,摟在懷裡。
那條青綠小蛇又在玫果眼前晃了一圈,玫果忙撒開揪著瑾睿衣袖的手,臉色又是一變,往一邊倒退開三步,“瑾睿,還不把那東西弄走。”
瑾睿不理玫果,將小人兒放在膝蓋上,親了親他嫩嫩的小臉,微笑著道:“凡兒很聰明,它就叫竹葉青,你沒抓錯。現在告訴爹爹,你對這條竹葉青做了什麼?”
小人兒在荷包裡左摸右摸,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瑾睿,“我對它用了這個。”
瑾睿接在手中,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湊到玫果耳邊,低聲道:“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玫果咬著下唇瓣瞪著他,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越發的好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原來那小瓶裝的不是其他,正是玫果慣用的迷香。
瑾睿挑了挑眉稍,接著轉過臉對小人兒道:“你先用這個迷了它再捉,是對的,不過你不該捉它尾巴,要這麼捉。”說著伸手掐住那條被迷昏了的小蛇七寸,“凡是蛇,不管捉還是攻擊它,都打七寸。”
小人兒將胖乎乎的小手移到小蛇七寸處,將小蛇牢牢卡住,“爹爹,是這樣嗎?”
瑾睿笑著點頭,這孩子天生異物,比同齡聰明許多,學東西更是一看就會,想到這兒便想到兒時的末凡,他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小人兒把捏著小蛇,左看右看,全不畏懼,反令一邊的玫果身上的雞皮起了一層又一層,又不敢靠近,只得用腳踹了踹瑾睿,偏偏後者只是用眼角掃了掃她,並不做什麼表示。
“爹爹,什麼是七寸?”小人兒用另一隻手比劃著蛇身。
“所謂七寸,就是蛇的心臟,因蛇的大小不同,而位置也不同,這得你以後慢慢看得多了就會拿得準了。”驀地腿上一痛,是玫果再也忍不得,狠狠地給他踹了過來,忙又道:“不過你現在還太小,不該抓蛇,等你大些,爹爹帶你抓,可好?”
小人兒拍著小手笑開了,他手中的小蛇隨著他的小手晃啊晃,“好啊,好啊,爹爹帶我抓蛇。”
玫果連打了三個寒戰,聽瑾睿說凡兒不該抓蛇,豎起的眉毛剛落下些,聽到後半句,頓時又立了起來,剛想再一腳踹過去,瑾睿已抱著小人兒身子一旋離了書案,身形瀟灑的站在門口,月光洩了他和他懷中小人兒一身,鍍上一層薄薄的光華,美得有些不真實。
小人兒更是開心,提著小蛇揚了揚,“爹爹好棒,爹爹何時教凡兒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