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珂收回剛伸出的手,囑咐著:“自家母女,哪來那麼多規矩。你好生歇著,額娘過陣子再過來看你。”
“額娘,孩子……孩子好嗎?”長嘉一心牽掛著女兒,無法安然入睡。
璟珂點點頭,讓流風把窗子關上,怕她凍著,慈愛地撫摸著長嘉的臉龐,心疼不已:“辛苦你了孩子。孩子很好,四格剛取了名字,叫婍韻。”
“那就好,那就好……”長嘉伸出手,握住璟珂,熱淚盈眶,倍加感激,“額娘,女兒今日方知額孃的不易,謝謝額娘,謝謝……”
“傻瓜。”璟珂噙著熱淚,一手緊緊握著長嘉,另一手用手背輕輕擦著眼角的淚花,欣慰不已,“沒想到你都有孩子了,你阿瑪要是還在,一定會很開心。”
長嘉點點頭,將璟珂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龐,萬分捨不得放開,略有些失落道:“可是……汪家好像很不開心,我生的不是兒子。”
“你別這樣想。你看額娘只有你們兩姐妹,不是很好嗎?”璟珂知道女兒會在婆家受到些委屈,為免她月內傷心傷壞身子,只得說些勸慰的話,讓她安心。
“阿瑪十年忌,額娘可當心身子,別太傷心。”長嘉擔心著額娘日夜思念阿瑪,太過悲痛。她因懷中身孕行走不便,在二月觀音保十年忌日的時候,無法回家參祭,深表遺憾。
璟珂本已較為淡然,含笑著拍了拍長嘉,輕聲道:“額娘沒事,你別擔心,注意自己的身子,別想太多,也別在意生兒生女,一切都會好的。”
長嘉聽著額娘安慰自己,“嗯”了一聲,由於產後虛弱的疲憊,加上有額娘溫暖的手,熟悉的味道,她很快便閉上了眼,沉沉睡了過去。
璟珂走出房間的時候,大女兒長臻已經在外頭正廳等候了。母女倆難得加一次面,尤其是長臻心裡始終記著方柔的死,面對璟珂總有不自在的彆扭,但是璟珂見到女兒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對於這位愛管後宮閒事的額娘,長臻則有些冷淡,不想正視璟珂,眼睛瞥向一邊,淡淡道:“我來看看妹妹。”
“你妹妹剛睡了。孩子,孩子你看過嗎?”
璟珂帶著期許的語氣問她,長臻點點頭,遂起身就要往外走:“既然妹妹睡了,那我改日再來。”
“臻兒!”
璟珂叫住她,長臻背對著,並未回頭,停住腳步,只說:“額娘有何吩咐?”
“額娘好久沒見你,你陪額娘說說話可好?”璟珂說出這話的時候,不禁覺得有些悲哀,母女倆竟落到如此境地,她要求著長臻同她說說話,同她聊聊天。
可長臻壓根就不像是原諒了額娘,她緩緩轉身,一臉冷漠,聲音沉沉,“額娘想說什麼?”
“你一定要這樣對額娘嗎?額娘心很疼,別這樣好不好?”
也只有在長臻面前,璟珂會如此低聲下氣,會放下所有尊嚴,所有防備。
長臻微揚嘴角,輕笑道:“額娘會心疼?那是長臻不對。日後請額娘不要心疼了。”
“臻兒,你怎麼跟你額娘這樣說話?”
聞聲回頭,長臻看見略有些白髮的費揚古,嘴微微張開,心裡剛有些激動,又想起那日他們在庭院中的那個擁抱,內心像長了根刺,原本見到費揚古的欣喜瞬間冷卻了不少,最後只淡淡叫了聲“伯父。”
“你額娘為你日日茶飯不思,你卻不肯見她一面,你可知道這些日子她多傷心?”
費揚古悉數講著這些日子璟珂精神恍惚愁眉不展的模樣,數落著長臻的沒良心,長臻也只是靜靜地聽著,待費揚古說完,她才莞爾一笑道:“伯父說累了否?說完了,臻兒就先回去了。今日妹妹最大,臻兒不敢喧賓奪主,告辭了。”
看著她離開,費揚古要追上去,被璟珂叫住,她輕輕嘆氣著道:“算了,讓她去吧。”
畢竟這會子是在汪家,很多家事不宜言說,兩人回了公主府,費揚古斟酌忌日,為了不使璟珂為難,他提出搬回京城宅院獨住,想著兩人保持距離,或許能讓長臻心裡舒坦些。璟珂並未表態,讓他自行拿主意。
取了小外孫女汪婍韻的生辰八字,暗地裡尋了大師擇算。璟珂身著連帽斗篷,不讓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大師來來回回算了好幾次,微微凝眉,連說著“奇怪”,璟珂疑惑之中問了大師是否有為難之處。
大師娓娓道著:“夫人說自己是尋常百姓,可貧道觀夫人面相,乃尊貴不凡。夫人的孫女是大富大貴之命,這命數……必會嫁給至尊至貴之人,只不過這日後會有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