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龍椅上,遠得看不清面目。
三哥謀反?溫文可親的三哥會謀反?剛聽見這個訊息的時候,軒轅素水震驚不已。三哥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繼位順理成章,哪裡用得著謀反,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他想去問問五哥,卻被公孫太傅攔住,談了一夜的話。
雖然沒有全懂,至少他已經明白,有的事木已成舟多說無益,有的時候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得糊塗。就這樣,軒轅素水眼睜睜地看著五哥君臨天下,看著他手足情深地厚葬齊王,看著自己被封為雍王,過了父皇的葬禮就得去任上,永遠不能踏回京城一步。
紙錢漫天飛舞,世界只剩慘白,軒轅素水拖著腳步,渾渾噩噩地隨著隊伍前進。身邊的內侍扯了扯他的胳膊,勸道:“王爺,您心裡苦就哭出來吧,不要這樣。”
軒轅素水苦笑一聲,卻比哭還難看,低聲道:“可心,我真難受,不光為父皇,還有哥哥們,明明都是我的親人,怎麼就成了這樣?”
可心哽咽道:“王爺,您哭出來,總能好受一點。”
“不錯,我一個做孝子的,怎麼可以不哭,看那些大臣,哭得多傷心哪!哈哈,他們要哭,才能保住官職和性命,至於我,五哥……哦不,軒轅驚雷,你已經不是我的哥哥了……咱們這位新聖上,如果想殺我,不必在這種地方抓把柄。”
軒轅素水的話,淹沒在震天的哭聲中,沒有第二個人聽見。
到達雍州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雖然國喪期間不準宴樂,新年依然是喜慶的節日。除夕團圓夜,家家歡聚時,人們都圍坐在桌邊,其樂融融地吃著餃子,軒轅素水卻獨自站在小院中,望著無星無月的夜空,不知不覺流下眼淚。不管有沒有王爺的身份,他只是個十四歲的寂寞少年。
一哭起來不要緊,積壓許久的苦悶湧上心頭,像衝潰堤壩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院中的侍衛早被遣走,不用擔心旁人知曉,見身邊正好有一棵樹,軒轅素水趴到樹上嚎啕大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哭得累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這才轉過來,靠著樹幹坐下。
忽然有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驚得他回頭看去:“什麼人?”
那人還沒回答,先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像是個少年,卻又嬌媚入骨。
軒轅素水迅速起身,面向來人,可惜光線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進來的!”
那聲音柔柔的:“王爺恕罪好麼?”
軒轅素水不願為此等小事糾纏,揮手道:“罷了,你下去吧。”
那人卻沒有走,反而問道:“今天過年,大家都高高興興的,王爺為什麼要哭呢?”
軒轅素水立刻窘迫起來:“只怕是你聽錯了,天色不早,你速速退下,本王要歇息了。”
兩根溫軟的手指按上軒轅素水的嘴唇,那人輕聲笑道:“王爺已經在夢中,還說什麼歇息呀!”
“夢中?”
“王爺想想,您的侍衛盡忠職守,怎麼會放草民進來,王爺只不過是夢見我罷了。”
軒轅素水不驚反笑:“不錯,莊周化蝶,焉知是夢是醒,卻不知你來我的夢裡做什麼?”
“沒什麼,草民知道王爺不開心,特地來陪你喝酒。”
“好,需要我回房去拿麼?”
“這等小事,自然是草民代勞。”
來人似乎能在暗處視物,軒轅素水卻什麼都看不清,只聽見些杯盤之聲,緊接著,一杯酒塞在他手裡。
“這是草民自釀的粗酒,王爺可願嚐嚐?”
“多謝。”軒轅素水抿了一口,只覺有股奇異的香味,嬌豔而熱烈,笑道:“好酒。”
“王爺謬讚。”
軒轅素水喝乾了,問道:“敢問此酒何名?小王前所未見。”
“山野之物,還請王爺賜個名字。”
“。。。。。。餘味嫋嫋,令人不捨,倒教我後悔喝得太快,沒能更細地品一品。這般可堪懷戀,就叫‘堪戀’好麼?”
那人玩味似的笑笑,嘴裡唸了兩聲“堪戀”,方道:“王爺所言甚是。”
過了片刻,軒轅素水不好意思地問:“還有酒麼?”
“呵呵,當然有,足夠我們一醉方休。”
二人你來我往,喝得不亦樂乎。軒轅素水藉著醉意卸下心防,道:“你說的沒錯,我剛才的確是在哭。”
那人輕輕一笑,卻沒有答話。
軒轅素水又喝下一杯,冷冷地笑道:“我所有的親人都沒了,是以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