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雖然平時對他嚴厲,但劍晨知道,師父是疼愛自己的,就連自己的名字也是師父取的。
師父說,當年他雲遊在外,路過一處荒山野嶺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幼童,發現幼童之處方圓百里內渺無人跡,他也不清楚,在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個幼童?
出於善心,師父便將這個幼童帶回劍冢扶養,從這個幼童身上,師父找到了一塊雕琢精美的玉佩,玉佩上面乃是一個大大的“晨”字,於是師父便決定為幼童取名為“晨”。
可是,名有了,姓可怎麼辦呢?師父是個早已拋下塵俗的道士,總不好用他老人家的道號來作為幼童的姓氏吧?
好在師父也是個果斷之人,思慮了不足半息,便大手一揮,就以劍冢的劍字來作為幼童的姓氏。
所以,他叫劍晨。
每每想起師父說起自己名字的來歷,劍晨總是忍不住勾起微微地笑意。
十多年來,他早已將師父當作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想將血劍的事情告訴師父。
若師父知道了他的心結,定然會全力以赴調查血劍的真面目,從而為他的徒弟解開這個死結。
但是,劍晨又怎麼忍心已經七十三歲高齡的師父再為自己奔波勞累?若是從中再出點意外卻又如何是好?
所以劍晨決定,血劍的事情他要爛在肚子裡,決不透露給任何人知道,他要自己去查,查孃親為何慘死,查父親是死是活,查出那把讓他害怕的血劍!
“大師兄,又被師父罰啦?”
正當他思緒萬千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連忙努力活動面部表情,他的悲傷落寞從不示於人前。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說話的是他師弟尹修空,這個世上除了師父,他最親近的人。
這個時辰,嗯,應該是剛剛挑完水回來。
果然,他身後傳來砰砰兩聲悶響,尹修空將挑水的擔子放下,揉著有些酸澀的肩膀笑嘻嘻地轉到他面前。
劍晨白他一眼,有氣無力道:“麻煩你把‘大’字去掉,搞得好像你還有二師兄似的。”
尹修空笑道:“這麼叫不是顯得咱們劍冢師兄弟多嘛。”
提起劍冢,劍晨的臉色有些黑,氣悶道:“小空空,你說,咱們為什麼非得練劍呢?”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他練的是刀,是不是就會少了一個困擾?
“咱們身在劍冢,不練劍難道還練槍嗎?那不成槍冢啦。”
“而且師父說,咱們劍冢的歸一劍法可厲害啦,等我學會了,就可以出山仗劍江湖,快意恩仇了,想想都是……帥!”
尹修空眼睛裡已經開始冒小星星。
見他說得眉飛色舞,劍晨笑笑,忍不住想打擊他,“小空空,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
“咱們打一場,你用歸一劍法,我用……”劍晨眼珠四下一掃,看到他水桶裡舀水的瓢子,拿在手裡晃了晃,“我用木瓢。”
尹修空眼睛瞪得老大,“大師兄,師父說驕傲的人活不長。”
劍晨道:“你就說敢不敢吧。”
尹修空氣道:“有何不敢,你就說賭什麼吧!”
劍晨笑道:“咱們誰的武器先被打掉算誰輸,輸的人連續挑水一個月。”
尹修空道:“好,看招!”
他可是隨身帶著練習用的鋼劍的,平日裡只要一沒事就會拿出來耍耍,所以雖然入門時間沒有劍晨長,勤學苦練下倒也得了歸一劍法的一絲真髓。
尹修空身形一展,歸一劍法第一式“氣貫長虹”出手,鋼劍化作匹練直刺劍晨左肩。
劍晨嘿嘿一笑,他與尹修空師兄弟兩人平日切磋不少,這小子每次出手,十次有十次都以“氣貫長虹”發招,是以雖然尹修空突然發難,他也不慌不忙。
身子略略往右一側,剛好讓過尹修空手中鋼劍,提起舀水的木瓢一瓢扣了過去,噹的一聲,正好打在劍身上,引得尹修空一個踉蹌。
尹修空身形一滯,他歸一劍法前面幾式已練得純熟無比,按照招式,“氣貫長虹”之後,鋼劍就應該上挑,接續一式“日出東山”。
但劍晨這一瓢力道也是不弱,將他鋼劍打得猛然下沉,“日出東山”自然就使不出來了。
“你小子,難道不會變通變通嗎?”
“比如這樣……仙人指路!”
瓢使劍招,木瓢圓滾滾的一頭直撞尹修空拿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