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小學成績優異,女兒青春活潑在美國上高中。
人生百態,至此已算贏家。
然而賀家就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仰望中轟然倒塌了。
七年前的六月,一則‘賀勁雲因賭博欠下百萬鉅款,賠進整個賀氏畏罪自殺’的訊息一夜間不脛而走佔盡各大新聞頭條,引得全省一片譁然。而賀氏另一合夥人高河因受牽連幾近傾家蕩產。
風口浪尖時,賀勁雲的妻子唐藍卻帶著一雙兒女從H市人間蒸發不知了去向。
宣莞在惡夢中驚醒時,赫然寫著父親自殺的報紙還清晰在目。
一切如昨,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發愣,冷汗從脊背上緩緩流了下來。
等到冷汗落下她恢復了神態,回手從枕頭旁拿過手機。這是上班的第十天,五一小長假開始了。
距離父親的忌日,還有整一個月。
☆、機場回憶
睡個回籠覺宣莞再次醒來已是八點半,她洗漱完來到廚房。廚房裡母親唐蘭正盛出兩碗白粥晾在餐桌上,桌上還有煎好的雞蛋,和醃製的小菜。
宣莞拉開椅子坐下,“宣烈呢?”
“去圖書館了。”唐蘭也坐下來吃飯。
“這麼早?”
“同學來找他,就走了。”
“哦。”
“對了,樓上的三姨昨天跟我打聽了一下你最近的情況,打算給你介紹個男朋友,聽說對方是從美國回來,自己開了家公司搞投資的。莞兒,正好你放假,要不約個時間去見見?”
“啊?”宣莞一聽相親太陽穴直突突。現在,她對這事兒實在有些發怵了呢!
“我……”她剛開口電話響了,拿過手機一看來電人是程珍。
“媽我先接個電話。”她接起電話起身往房間走,“喂,珍珍。”
“晚晚!中午來機場接我!……”
唐晚,是宣莞和家人為了躲避追債人時,隱去了真實姓名。
高中時,她平安地在A省的一個縣城度過,一家人本沒想要回G省,母親卻意外地遇到了大學時期的同學——G大校長。
就這樣,宣莞順利地用唐晚的名字,走後門上了G大。
電話那頭風聲很大,不時傳來嗞嗞的雜音,但顯然程珍的興奮聲更大。
“什麼?”宣莞一愣,“回來,不走了?”
當時畢業實習,程珍決定去深圳發展正好在那邊有親人,宣莞要回H市。兩人同一天的火車票和機票,所以G大門口兩個女孩兒哭哭啼啼地就地分別。
時間一晃已經九個月了,這丫頭終於應了丁寧的話在外地呆不住,跑回來了。
七年未踏進機場,宣莞剛進來時有點兒轉向。她抬手一看錶十一點三十分,正常來說這時間程珍應該出來了,但給她打電話還是關機狀態。
宣莞轉來轉去好不容易找到了接機的位置結果發現飛機晚點了,她只好在附近找個座位坐下。
靜坐下來,宣莞突然心裡覺得無所適從。她雙手交疊著放在腿上,然後抬起頭看著周遭行人,又想起了七年前在洛杉磯機場。
同樣龐然的大廳,來來往往人。流攢湧,有人行色匆匆、有人處之泰然、有人面無表情……
檢票口,她細細的十指拉著經佑的衣角,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她卻怕他同她一樣傷心、不願分別,她不想讓他傷心擔憂,所以強忍著不敢哭。
那時她多捨不得他啊!
那經佑呢?當初他明明有場考試說不來送她,卻在最後一刻突然出現在檢票口的他,又是以何種心態將她送走的?
‘如果你回來,我女朋友的位置就給你。’他神態淡然的樣子,在這相似的場景逐漸清晰起來。
……
男人:“你真打算走?不再想想?”
女人:“……還有什麼好想的?拖到現在已經很晚了。”
不遠處宣莞隱約聽見一對男女的談話,她回過頭,兩人已走過她身旁。
房仲和青走到檢票口停下了腳步。
房仲嘆了口氣,“兩年了老四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大哥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只覺得老四心裡不是一點兒沒有你。你,真就這麼走了?”
“兩年了。”她扯扯嘴角,暗歎自己的傻,“大哥你從小就認識他難道會不比我瞭解他?這天早晚會來的,從我知道真相開始我就知道……是我貪心了。現在離開,他心裡多少還能對我有幾分惦記吧。”難掩心裡的酸澀,青一時間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