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複雜。與潮流相背,倒轉去尋求融洽,往往比進行戰爭更為棘手。從這種經常隱忍而不全吞聲的暗鬥中產生了武裝和平——一種連文明本身也不相信的殃民之法。七月王朝毫無辦法地象一匹烈馬在歐洲各國內閣所駕御的轅軛間揚起前蹄打蹦兒。梅特涅一心要勒緊韁繩。在法國七月王朝受到進步勢力的推動,在歐洲它又推動那些君主國,那夥走得慢吞吞的動物。它被拖,也拖人。
同時,在國內,社會上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問題:貧困、無產階級、工資、教育、刑罰、賣淫、婦女的命運、財富、飢寒、生產、消費、分配、交換、幣制、信貸、資本的權利、勞工的權利等,情勢極其危險。
在真正的政黨之外,還有另一種動態。和民主主義的醞釀遙相呼應的,還有哲學方面的醞釀。優秀的人和普通群眾都感到困惑,兩者雖不相同,但同在困惑中。
有些思想家在思索,然而土地,就是說,人民大眾,受到了革命浪潮的衝擊,卻在他們之下,被一種難以言明的癲癇震盪著。這些思想家,有的單幹,有的合成一派,並且幾乎結為團體,把各種社會問題冷靜而深入地揭示出來;這些頑強的無動於衷的地下工作者,把他們的坑道靜靜地越挖越深入,直到接近火山,幾乎不為潛在的震盪和隱隱約約的火焰所動遙那種平靜是那動盪年代頗有美感的景象。
那些人把各種權利問題留給政黨,他們最關心的是幸福問題。人的福利,這才是他們主張社會要特別重視的東西。他們把農業、工業、商業除物質問題提到了幾乎和宗教同樣高貴的地位。
認為文明的構成,成於上帝的少,成於人類的多,而各種利益都以某一種動力的規律彼此結合、彙集、摻和,從而構成一種真正堅硬的岩石,這些都由那些經濟學家——政治上的地質學家反覆地探索與研究過。
他們試圖使人類無上幸福的源泉從那種岩石中源源噴出,這些人聚集在不同的名稱下面,但一律可用社會主義者來稱呼他們。
他們的工程包括一切,從斷頭臺問題直到戰爭問題等等,在法蘭西革命所宣告的人權之外,他們還加上了婦女的權利和兒童的權利。
這點是不足為奇的,由於諸種緣由,我們不能在這裡就社會主義所提的各種問題從理論上詳論,我們只打算略提一下。
社會主義者所要解決的全部問題,如果把那些有關宇宙形成學說的幻象、夢想和神秘主義都撇開不談,可以概括為兩個主要問題:第一個問題:生產財富。第二個問題:分配財富。
第一個問題包括勞動問題。第二個包括工資問題。第一個問題涉及勞力的使用。第二個涉及享受的分配。從對勞力的合理使用中產生大眾的權力。從享受的合理配給中產生個人的幸福。
所謂合理的配給,並非平均的分配,而是公平的配給。最首要的平等是公正。
把大眾權力和個人幸福這兩個東西結合在一塊,便產生了繁榮的社會。繁榮的社會是指幸福的人、自由的公民、強大的國家。英國解決了這兩個問題中的第一個。它出色地創造了財富!但分配不恰當。這種只完成一個方面的解決辦法必然把它引向這樣兩個極端:極度醜惡的豪華和極度醜惡的窮困。社會財富歸於幾個人,全部貧乏歸於其餘的人,也就是說,歸於人民大眾;特權、例外、壟斷、封建制都從勞動中產生。把大眾的權力建立在個人的窮苦之上,國家的強盛根植於個人的痛苦之中,這是一種虛假的、危險的狀況。這是一種沒有組織好的強盛,這裡面只有全部的物質因素,卻沒有一點兒精神因素。
共產主義和土地法以為能解決第二個問題。他們也錯了。他們的分配扼殺生產。平均的給予便沒有了競爭。從而也取消了勞動。這是那種先宰後分的屠夫式的分配方法。因此,社會不應該採取這種自以為是的辦法,扼殺財富並不是分配財富。
這兩個問題必須同時解決,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兩個問題必須合併成一個來加以解決。如果只解決了這兩個問題中的第一個,你將成為威尼斯,你將成為英格蘭。你將和威尼斯一樣只有一種虛偽的強大,或是象英格蘭那樣,只有一種物質上的強大,你將成為一個惡霸。你將為暴力所滅亡,象鹹尼斯的未日那樣,或將為破產所滅亡,象英格蘭的將來那樣。並且世界將叫你死亡,叫你倒下,因為凡是專門利己,凡是不能代表人類的一種美德或一種思想的東西,世界總是要叫它們倒下去、滅亡的。
當然,我們在這裡提到了威尼斯和英格蘭,我們所指的不是他們的民族,而是他們的社會結構,指高踞在那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