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三八。聽說他老婆就是因為他太娘,所以才跟他離婚的,這真是一起社會悲劇。

立樹把那盒卡片放到貨架最右邊,停下來定定地看著我。我已經習慣被他這樣一語不發地盯著,把手插在口袋裡走過去,從口袋裡抽出那罐QOO。

“給你,果汁。”

我把QOO遞到他眼前,他看了那罐果汁一眼,又抬頭過來看著我。

“我臉上沒有你爸爸,你找再久也沒用。你如果會渴的話,就先喝這罐果汁。”我想了一下,又改口說:“果汁是我特地替你拿回來的,你喝就對了。”

立樹聽我這麼說,才伸手接下了果汁。我順勢牽住他的手,和老闆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帶他回我家。

沒想到立樹像是嚇一跳似地,被我碰到手的瞬間還縮了一下,隨即又抬起頭來,和我四目交投。

我已經不想理會小孩子的心理狀態,反正一個禮拜後他就會被遣送回家。我一扯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拖,他就踉蹌地跟著我,表情有點驚慌。我不知為何有種快感,我想我在心底不小心把立樹當成了秀朗的延伸,欺負他就等於欺負林秀朗。

我聽見老闆在身後說:“樹樹,明天見喔,掰掰。”

立樹一路回頭,他看著老闆揮在半空的蓮花指,忽然甩脫我的手,跑回老闆跟前。

“喂。”我叫了他一聲,不耐煩地叉著腰。立樹看了老闆一眼,小手抓著老闆的大手,老闆還沒開口,立樹似乎猶豫了一下,抬頭小小聲地開口。

“掰掰。”

然後他就轉過身來,飛快地跑回我身後,一副要跟著我走的樣子。我微感詫異,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孩子開口說人話,雖然物件不是我。

我想起來他剛看見我時,那種驚訝搞不清楚狀況的神情。還有早上的時候,那種一副要跟著我離開的動作。

他該不會是以為,我是要把他推給老闆,然後再也不回來了吧?就跟他爸爸一樣。

想到這裡,我心竟莫名地有股悶悶的感覺。雖然我心裡很清楚,就算這孩子再怎麼孤獨、再怎麼可憐,那也不是我的錯,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某些方面來說,我還是受害者,平白無故被塞了一個孩子,還得受惻隱之心的苛責。

而且這讓我有一種中計的感覺。秀朗某些方面挺理解我的,畢竟交往了這麼多年,秀朗知道我是那種雖然滿嘴嘲諷,但心底有一處柔軟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人。

不管怎麼樣,我星期五一定會把立樹送回他爸爸身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

他把我給他的QOO用吸管戳開,一手被我牽著,另一手就拿著果汁徐徐地吸著。

我忍不住問他,“好喝嗎?”問完才發現白問了,因為他一定不會回答我。事實上也的確沒回答我,只是像之前一樣,把頭轉過來,用那裝黑白分明的眼瞳望著我。

我靈機一動,想起早上在幼稚園裡看到的,園長的招數。

我在他面前蹲下來,伸手按向他的額,把他整顆頭包裹在掌心。雖然我沒猩猩的手那麼大,但包一半還是辦得到的。我用自以為溫馨的表情望著他。

毫無反應,就只是個小毛頭。

我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十分愚蠢。猩猩的溝通方式人類果然學不成,我收回了手,從地上站起身,牽著他的手回家了。

接下來幾天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立樹還是一句話都不開口。我每天早上把他送到雜貨店,晚上把他接回來,回到家我倒頭大睡。我把多的一條舊棉被給他,他就一個人抓著棉被,縮在榻榻米的另一角。

不過第三天的早上,我發現他不知何時從房間另一頭,蹭到了我棉被旁。我醒來的時候他也驚醒,看見我就在旁邊,露出一副我是綁架犯之類的震驚神情。

第四天我就跟老闆多借了一條被子,還順便借了墊被和枕頭,在我床邊做了一個小床。晚上立樹警戒地看著那張床,好像我在上面設了異世界出入口似的,直到我把那張小床踢到牆角,離我的大被團遠一點,立樹才慢吞吞地爬進了那床溫暖的被窩。

我聽著立樹不安的呼吸聲,縮在房間另一頭想,這又是何必,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

像大樹一樣高 5

我聽著立樹不安的呼吸聲,縮在房間另一頭想,這又是何必,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

隔天我跟組長說今天可不可以早退,錢可以從日薪中扣沒關係,反正我會向林秀朗請求賠償。組長好奇地問我:“怎麼了嗎?你以前從來不遲到也不早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