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黑長得尚算端正的少年回宮侍候。
顧竹寒看了坐在自己床前一直都靦腆笑著的、面板又不怎麼黑的少恭一眼,忽而有點兒擔心他。
因為,她從和他的攀談之中得知摩梭女皇的魔手已經從遠在幾百裡的麗都延伸至這裡了,草海附近的許多村落許多長得好的少年都被掠了回去,不見蹤跡。
本來承蒙女皇關照能夠進宮是一個極之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是摩梭女皇賴秋桐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一手蠱術出神入化,惑人心智,使他們對她肝腦塗地也是不在話下。
他們這些人離家這麼遠,被擄奪了之後很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回家。
到時候死在宮中或者是死在路上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村落裡女子居多,許多女子到了適齡年紀無法婚配,硬生生地活成了大齡剩女受人唾棄,這也是無從抵抗和改變的事情。
是以,摩梭民間對這種假搶婚敢怒不敢言。
更何況,他們被掠奪回去壓根不是侍候女皇,而是為了侍候女皇新近立下的皇夫,鳴鹿。
說起這個皇夫,摩梭民間又有許多話要說了。女皇今年二十又二的年紀,在摩梭來說算是大齡的了,在朝臣的逼迫之下一直沒有嫁。原因是,前女皇的逝世對她打擊太大,她要為自己的母親守孝三年。這麼一拖,就拖到了她二十二歲的年紀,今年朝臣又逼婚,她頂住眾人壓力出去轉了一圈,撿了一個如天仙般美貌的男子,那個男子年紀好像比女皇還要小了一歲,可是女皇並不介意,在把他撿回王宮之後的第五天,她便將還處於昏迷不醒的好一個花樣少年給立為自己的皇夫,打算於年後大雪飄飛之時舉行大婚。
顧竹寒一聽女皇年後就要大婚,心中不由一沉,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們女皇的皇夫可曾醒來了?”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顧竹寒心中還是突了突的,十分之不舒爽,甚至是有點兒彆扭。
要從另一個人口中得知梵淵的訊息,那個女皇又不知哪裡來的靈感給他起個狗屁不通的名字,鳴鹿,鳴你個死人頭!
可是心裡雖然是不爽,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可不能洩露了自己的身份,到時候累己累人就不好了。
是以,她還是一派溫和友善的模樣,壓住了肚子裡的邪火,淺聲問。
“好像……最近才醒過來。”少恭並不十分確定,遲疑道,他仔細察顧竹寒的神色,覺得她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兒之外,其他的並無異樣,可仍忍不住問道:“姑娘,你好像特別在意女皇的皇夫?”
“……呵呵,”顧竹寒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心思如此細膩,“就只是好奇問問。畢竟我只是偶爾到了這裡,還真是不是十分清楚你們母氏社會是怎麼樣的,所以想深入瞭解一下。”
她說得有條有理又有條不紊,少恭也只是一瞬疑惑,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對她說道:“皇夫前幾天才醒來,身體好像還是虛弱得很,所以女皇才要擄那麼多人回去照顧他。”
少恭想了想道:“女皇好像十分在乎皇夫,在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她不讓哪怕是一個容貌長得不那麼好的宮女靠近皇夫,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引得朝堂裡的老臣都不太高興,說女皇沉迷美色,不事朝政。”
“少恭,你是從哪裡得來這麼多的訊息?”顧竹寒自醒來之後便一直和他攀談,從他口中得知了諸多有關摩梭國內有用的訊息,這麼一個偏遠的小漁村他能知道這麼多麗都的事情,實在是令她吃驚。
“我家裡有親戚在王宮裡任事,他昨天剛寄來信件,所以我便知道得多一點了。”
“原是如此。”顧竹寒若有所思,她現在已經來到摩梭了,自然要想方設法進入王宮去找梵淵才是,現在聽少恭在宮裡有門路,那肯定是想打聽多一點的。
然,還不等她繼續問下去,門口便傳來景大娘的聲音,“小桃紅,你躲在門口後面幹什麼?不是說要看看姐姐嗎?”
顧竹寒思路被打斷,循聲而去,只見一個七八歲扎著雙髻長得十分結實的女孩兒正站在門邊怯怯地看著自己。她的臉蛋紅紅的,不知道是曬紅的還是看見自己之後害羞的。
小桃紅見她發現自己,往後縮得更厲害了,幾乎想要扭頭就走。
顧竹寒失聲而笑,覺得小漁村裡的人實在是淳樸,“你是叫小桃紅嗎?”
小桃紅緊攥著門簾,怯生生地點了點頭,景大娘從沒有見過自己一向跳脫大膽的女兒這麼害羞,當下笑說道:“這位姑娘啊,小桃紅平日裡不是這樣子的,她可是個搗蛋鬼,無惡不作!今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