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在遊移,他不滿意地擰起眉頭,古怪地睨了我一眼:你怎麼不哭了?
神經病,他為什麼收集我的眼淚?被他這麼一鬧,我怎麼還哭得出來?
馨丫頭啊,警察來了,警察肯定能查出來你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村支書說著就走出了院子,沒一會兒,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便跟了進來。
我晚上再過來找你。九風丟下這句話後就不見了蹤影。
我心裡七上八下,瞪著空氣突然生出一個懷疑:是不是他,殺死了爺爺?
這口井怎麼封起來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警察指著爺爺家那口老井疑惑了一聲。
我循聲看過去,厚厚的水泥井蓋周圍沏了很多水泥。奇怪,我之前回來的時候,這井蓋明明沒封死。
村支書跟問話的警察交頭接耳說了些什麼,那警察若有所思地又看了那井蓋一眼,沒再繼續追問。
伯伯,那口井是不是有問題?我走到村長旁邊偷偷問了一聲。
村長的臉色有點複雜,他看著井蓋剛要張嘴,村支書趕緊跑了過來,壓低聲音跟我說:馨丫頭,井水早就幹了,你爺爺前幾天才封死的,還是我讓人幫的忙。你也知道,你爺爺有時候有點那個,我也不敢問原因,我估摸著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跟警察說什麼了?村長黑著臉看了他一眼。
村支書乾笑兩聲,睨了我兩眼:只說這口井早就封了,順便請他們吃箇中午飯。
我隱隱覺得村長跟村支書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可一時又猜不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汪家村很多人都姓汪,多少都沾親帶故,按輩分,村長還要叫村支書一聲小爹。當然,他們之間最多也就是個遠親,而且年齡相差無幾。
警察很快就勘察完現場,入夜前村支書告訴我,結果出來了,大火是家裡電線老化短路引起的,是場意外。
我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從今以後,我該怎麼辦?
馨丫頭啊,這事哎,今天也來不及辦喪事了,明天我會叫八音、請道士。你孩子家家的,不用擔心錢,村大隊來出喪葬費。村長看了村支書一眼,村支書連連點頭說應該的。
我渾渾噩噩被沈昊天帶回旅館的時候,餓得胃痛。
先喝點水,我去買點粥回來,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哎。溫馨,不要這樣,我看了很心疼。他很溫柔地要摸我的臉,我趕緊躲開。
他愣了一下,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我,又叮囑了幾句,轉身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房間裡的溫度驟然降低很多。
第九章你爺爺沒死
燈突然忽明忽暗地閃個不停,有什麼東西在窗子上輕輕叩著,毫無規律,聽得人心煩。
九風,你出來吧。一定又是那個渾身爬滿蛆蟲的噁心鬼,色鬼。我坐起身,心裡直發毛。
燈繼續閃著,突然有陣陰風吹進了我的脖子,我一個激靈,立馬開始頭皮發麻。我遲疑了一秒,迅速回過頭去,什麼也沒有。
我剛舒了口氣轉過臉,一個嘴歪眼斜的臉突然貼了過來!
啊!我嚇得趕緊往後退,突然就貼上了一塊冷冰冰的東西!居然不是九風,這些鬼想做什麼!
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正猶豫要不要回頭看,突然有幾根觸鬚一樣的東西纏上了我的腰。我硬著頭皮低頭看,媽呀,幾根像繩子一樣的手臂就繞在我腰上,冰涼刺骨,越勒越緊。
再這麼緊下去,我的內臟會不會被擠出嘴巴來。
就在我被勒得連呼吸都開始困難時,那幾根柔弱無骨的手臂又倏地鬆了點。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它們卻又開始繼續勒我。
我動了動手臂,抓住那幾根手臂就開始扯。又黏又滑,很噁心,我壓根扯不開。
我突然想,爺爺奶奶都不在了,爸爸媽媽也走了,我還跟一個渾身是蛆的鬼結了冥婚,這雙鬼眼還總是折磨我這麼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我放棄了掙扎,認命地閉上了眼。要殺就殺吧,也許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這時,腹部那幾根噁心的手臂繩子突然悄無聲息地沒了,燈也不再忽明忽暗,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你怎麼不哭?
我恨恨地睜開眼,把脖子一橫:你要殺就殺吧,我好去陰曹地府找我家人。
他笑了一聲,手裡還捏著那個透明瓶子:你方才不怕?怎麼不哭?
我看到他笑容裡帶著諷刺,頓時火冒三丈,站在床上趾高氣揚地指著他:你神經病啊!我為什麼要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