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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的眸光又微微地亮了下,彷彿本來快要熄滅的燭,被挑了下燈芯,又驀地明亮許多,“是的——是的——我欠寂月,一個解釋——”

然而,只說到這裡,便有血絲從唇角緩緩地滲出來,之後便再也不言語了。

我連忙叫來何太醫,心痛得我幾乎說不出話來,讓另外兩個太醫不必進來,“何太醫,如今本宮只信你,本宮要你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要使他撐到太原府!本宮相信那個藥方是很有效果的,只要集齊藥材,他必定有救。”

“內親王,如今藥石無效,只能嘗試針灸,只是這方法甚是危險,只怕——”

“好,從現在開始你便留在車內,替皇上續命,這中間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有本宮替你擔著。”

“即如此,微臣只有盡力而為。”

從賀蘭赤心斷斷續續的夢臆中,終於使我意識到,無論是當年的綰妃命案還是後來我被莫名的冤枉恐怕都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又讓人喚了福柔帝姬進來。

她與賀蘭赤心之間恐怕並無真的感情,她的心裡又有自己執著地喜歡著的人夏笙,因此在賀蘭赤心病著的這段日子,她雖然也覺得難過,但並不傷心。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她因此而乾脆回了燕國,反正閩宣王一直以來的心願也是希望她能夠回去。她之所以留在這裡,只是歷來做為女子們所固守的傳統,嫁給誰便要跟著誰一生。

心裡的渴望,不過是悄悄地冒出來,然後又悄悄地按回去。

況且夏笙已經失蹤,在她不確定他會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沒有理由也沒有勇氣就此離開。

我在福柔帝姬的耳旁悄悄地說了些什麼,她默然地點點頭,“好。內親王想得很是周到,如果皇上因此而得救,內親王該得首功。”

我只是叮囑她,關於我們回太原府中集齊藥材的事不能夠外傳,只怕宮中如果真的有人生有異心,而想辦法把該有的藥材弄得沒了,而賀蘭赤心顯然是禁不住這樣的算計。卻要把賀蘭赤心得了肺癆的事,好好地通傳一番。福柔帝姬於是把這件事吩咐了下去,不過關於賀蘭赤心生病的事,相信這樣的訊息就算不通傳,也早已經傳入了內宮。

其後的三天裡,賀蘭赤心再也沒有醒過。

甚至也沒有再說過只有在夢臆時才會說的話。

在我們要到達太原府的前一日,福柔帝姬和錦瑟一起來到了車中,眼見著賀蘭赤心面色蒼白,嫋無氣息似的,都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內親王,難道他真的還會再醒來嗎?”

我心中明知眼前的兩個女子並不是真正的愛著賀蘭赤心的,只道:“你們是希望他醒來,還是不希望他醒來。”

錦瑟道:“無論如何,他是我們的夫君,是我們在這世間唯一的依靠。”

福柔帝姬卻哧地笑道:“若他死了,我們卻不一定會比現在活得差些。”

我的腹部又疼痛了起來,皺皺眉道:“請你們出去吧。他需要休息。”

兩人向我看了眼,錦瑟道:“你沒事吧。”

看到她的手臂上依舊裹著紗布,知道之前的燙傷還沒有痊癒,只苦笑道:“我沒事。錦瑟,你也回到車裡好好休息吧。”

……她們下車後,人尚未走遠,福柔帝姬便道:“我們這樣有夫君等於沒有夫君的女子,她這樣到處承/歡的女子是無法理解的——”

沒有聽到錦瑟說什麼,想必也只有順著福柔帝姬的話說。

恐怕我現在已經是“美名”四揚了,不但是災星,不但水性楊花,而且還背叛自己的夫君,又是棄妃,又是侍妾,最後不知怎地混成了內親王大納言,但人越在高處,便越為人所詬病,況且我本來就是聲名狼籍的女子。

……好在,馬上便要到太原府。

輕輕地將賀蘭赤心的手握在手心裡,“赤心,你要堅持住。”

……

在眾人都在安平王要謀反的傳聞中踹踹不安地進入太原府,卻被眼前的情景驚住。只見安平王賀蘭進明與安平王妃三內姬君,及後宮五品以上的妃嬪,及殿前文武大臣俱都在南門迎接我們。而太原府的百姓更是排了十里長街,擠擠挨挨地跪在地上,連聲參拜,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響徹雲霄。

後來我才知道這都是燕晉停戰協議帶來的後果。這停戰協議果然比什麼三國訂盟要好用的多,而最讓我的心胸忽然開闊的便是,賀蘭進明並沒有在此時謀反,否則的話,他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便有利用之嫌。

不過,他到底也沒有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