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貝貝立刻看錢寧磊的臉,捕捉到了他流露出的一絲不好意思,敏感地問:“我只對一家酒吧熟,你確定要去?”
錢寧磊說:“我就是好奇……”
王貝貝於是確定錢寧磊說的酒吧真是指同志酒吧,當即淫笑著同意了:“沒問題!那別在這收拾書了,快去把自己收拾收拾,怎麼帥怎麼折騰,今晚爺帶你開開眼。”
在王貝貝的以身作則和強烈要求下,錢寧磊也翻箱倒櫃找衣服試衣服,妄圖找到一件符合王貝貝審美的行頭。可惜錢寧磊的衣服既少而且都中規中矩,完全沒有一件衣服能入王貝貝的眼。
“你只有羽絨服?連件風衣也沒有?”王貝貝拿著吹風機給自己吹髮型,看著錢寧磊的衣服一臉的怒其不爭。
“只有一件,那是秋天穿的,現在穿那個出去不凍死才怪。哎要不算了吧,我就是去看看gay吧長什麼樣,又不是去約會,穿那麼好看幹嘛。”
“不行!你這樣出去站我旁邊都給我丟人!”王貝貝放下吹風機,親自來給錢寧磊找衣服。
“可惜你太高,要不然可以穿我的……草!款爺你真太貧窮了,我放棄。這樣,我允許你在路上穿羽絨服,但是裡面必須穿這件襯衫,進了酒吧把羽絨服寄存在門口服務檯,裡面很暖和,穿襯衫正好。”
王貝貝手裡是一件粉色絨裡襯衫,這件衣服錢寧磊穿上確實很有型,但是,錢寧磊心裡有很多“但是”而不想穿這件。不過看了王貝貝非它不可的態度,錢寧磊也不再反駁,乖乖換了衣服。
一月初的夜晚降臨得格外早,兩人進酒吧的時候天已經擦黑。錢寧磊心中惴惴,跟在興沖沖的王貝貝身後,每一步都走得猶豫和決絕參半。他有種錯覺,似乎進了這裡,就真的成了他們中的一員,而在這之前,他還可以回頭。
酒吧沒有錢寧磊想象的那麼烏煙瘴氣,舞池裡的嘈雜混亂卻與傳說中的分毫不差。表演區的舞臺上,兩個舞男正在跳一段模擬性#愛的舞蹈,黑色的皮短褲皮靴皮鞭輕易地就讓人想到了SM。錢寧磊雙手插在褲兜裡,跟著王貝貝走,東看看西看看,彷彿一個螢幕外面的觀眾,一個一飽眼福就走的遊客。
王貝貝見錢寧磊很有興趣,特意停下來陪錢寧磊看:“好看嗎?”
錢寧磊仔細看了一會兒,想了一下才回答:“不太好看,那個拿鞭子的人腿太短了,腰扭得還行,但是真的不好看!”
王貝貝笑了,在錢寧磊耳邊小聲說:“要是你去跳肯定好看,你的腿長,上下身比例好,扭起來肯定特帶勁。”
“你要是躺地上給我當被抽的那個,我就跳。”
王貝貝抬腳作勢要踹錢寧磊,然後繼續解說著:“這樣的表演每晚都會有,週末的時候最多,水平也最高。你看舞池邊上那個男人,他剛才是往那個表演被鞭子抽的人短褲裡塞錢。”
“這裡的交易很光明正大嘛……”
“不一定有交易,這些跳舞的有的不賣,有的觀眾覺得演員跳得好也會用這種方式捧場。當然也有的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錢寧磊點點頭,繼續東張西望。王貝貝又帶著錢寧磊往前走。
轉過一個彎,裡面有個空間很大的廳只是喝酒聊天的地方,燈光昏黃溫馨,橫七豎八設了好幾個吧檯,一對對一堆堆男男坐在吧檯邊,調笑著,啜飲著,摟著,吻著。
這裡氣氛更加稠密粘滯,錢寧磊的心輕輕一飄,竟然有了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王貝貝挑了一個空座比較多的區域,拉著錢寧磊坐了過去。他點了一種叫寒夜月光的雞尾酒,推給錢寧磊一杯。
錢寧磊喝了一口那半透明的極淡藍色液體,冰冷的觸感,很快又泛出灼熱的辛辣,在冬夜回味格外悠長,他不禁說:“你品位還不錯。”
王貝貝輕笑了一下:“你才喝過幾種酒,能評價出我品味錯不錯?”
錢寧磊沒說話,點了點頭。
王貝貝說:“這酒有點烈,後勁不大但是酒勁上來得快,你不能喝別硬灌。我是最近心裡不爽所以想喝點。”
“為什麼不爽?”
“因為顧老師唄……他總問我你的事,從來不問我我的事……”
“……對不住了兄弟。”
“嗨!”王貝貝笑了,“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和他的問題。我絕對沒怨過你,而且我不信我拿不下那傢伙!”
錢寧磊還是點點頭:“你能想開就好,我也覺得這事我挺冤大頭的。”
王貝貝也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