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家院主?”血妖一把揪住這老妖衣襟,將他拉到面前,“我且問你,天妖殿被我鈞天上院吞了,爾等為何還這般高興?!”
“院主容稟!”孔致皋顧不得擦去涔涔而出的冷汗和被噴了一頭一臉的唾沫,“鈞天上院已是本界翹楚,壯大興盛只在頃刻,天妖殿式微至此,若想保得傳承,唯有併入院中。院主襟懷廣闊,三界生靈一視同仁,老朽等甘為驅策……”
“莫要說些沒用的廢話!”被這老妖拍了一記,血妖心中還是高興的,但依舊虎著個臉,齜牙道,“便是我鈞天上院前途遠大,人妖不忌,你等聽信白靈素那小娘皮決定,是否太過荒唐?”
孔致皋這才明白血妖心中所想,暗中鬆了口氣,諂笑道:“院主有所不知,白長老雖說心智率真,但因從小便修煉那還真不老功,道心渾然天成,她一言一行皆暗合天道,斷然不會錯的。百年前天妖殿尚且興盛時,但凡重大事件,諸位長老都會向問一問靈素長老。”
“她有這般厲害?!”
血妖瞪大眼睛,看了遠處正往這邊探頭探腦的白靈素,將她嚇得縮到細柳背後!細柳秀目反瞪,血妖這才悻悻收回目光,落到孔致皋身上時,又重新變得“兇殘”。
孔致皋心頭嘭嘭直跳,卻硬著頭皮垂首施禮:“老朽不敢欺瞞院主!”
血妖卻沒再留意這老妖,隨手將他放開,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似乎這回當真揀了個寶貝……不過這小娘皮怎會巴巴地看上了小爺?對了,小爺這軀殼乃是此界孕育的寶貝兒子,為天地所衷,海這小娘皮能體天心,八成是看出了些什麼!須得找個機會試她一試!
“若無他事,還請院主容老朽告退。”
孔致皋恭敬得不像話,血妖一擺手:“走開些,莫要再讓我看到你那笑爛的老臉!”
吃了這般掛落,孔致皋羞愧難當,灰溜溜的施禮退走,惹得群妖竊笑不已。
這老妖在天妖殿倒也有些威望,他不敢在血妖面前如何,卻不見得會容忍下屬放肆,怒目板臉,頓時就將群妖唬住。
“幾日不見,血妖師弟卻是威風了許多。”
細柳拉著白靈素過來,臉上似笑非笑。
血妖打個哈哈:“沒這回事!只是看不慣有人卑躬屈膝而已!”
“你這般模樣,嚇也把人嚇死!”細柳瞥了他一眼,才又說道,“此間事了,還是隨靈素妹妹前往天妖殿,將諸般物事都交接了吧。”
“這等小事,師姐和元上師兄,邵師叔祖料理就是,小弟還打算從旁監視一二,務使兩方真個鬥將起來!”
“此等大事,如何少得了你這院主?”細柳眉頭一挑,“魔獍八界與鳳凰界仇深似海,也不需你操心!便是暫且相安無事,接收了天妖殿再來計較不遲!莫要廢話,快些隨靈素妹妹走!”
血妖訕訕,只得應下,將血靈幡祭出,化作一道千丈血河,裹住一干人等,問明路徑,往東方滾滾而去。
“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
血色長河之中,邵元修站在血妖身旁,頻頻側目而視,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引得眾人紛紛來看。
血妖毫不在意,笑嘻嘻道:“師叔祖教訓得極是,這院主當真不適合弟子來做,就讓給許聽潮那小子吧!”
“你不做還有誰能做?”
邵元修沒好氣地一拂袖,若非打算將夸父族也納入鈞天上院,他定然要召集眾人,將院主換成許聽潮。血妖太過跳脫,堂堂一派之主,如何能這般輕浮?
前一刻,血妖還斥責孔致皋的笑爛的臉很是難看,但他此時的笑容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師叔祖莫要動氣,我鈞天上院不同於別派,血妖師弟便是隨行一些,也無甚大礙。”
元上一番勸說,終究讓邵元修不再說話。確實就如這老青鸞所說那般,鈞天上院之中,人人以修行為第一要務,其餘皆可算作小節,且血妖這院主,也就是掛了個名號,具體事務,還需八殿九房來打理。
在血妖看來,元上勸住邵元修這位守舊的師叔祖,當真是不可多見的好人,因此覷得機會,一臉感激地朝他拱了拱手,只惹得邵元修一聲冷哼。
千丈血河在高空之上滾滾東流,血妖施展的乃是破空遁法,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天妖殿所在。
在九霄之上都看不到邊際的迷茫大霧中,數之不盡的挺拔山峰拔地而起,只露出山巔一小截。數百萬年來,天妖殿修士都在山上鑿石而居,洞府全都隱在山體之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