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著的屋子。
雖說跟在邵中元身邊不過大半年的功夫,可邵中元對付自己身邊這群手下的手段,任誰瞧在眼裡都覺得心驚膽寨!
有那不服邵中元在拍花子買賣里老是多拿多佔的主兒,才剛開口漏了個口風,第二天早晨就沒能起來床。掀開蒙在身上的被子一看,那不服不忿的主兒脖子、手腕上的筋脈全都叫挑開了,身上流出來的血全都叫棉被吸了個乾淨!
還有那在望風瞭哨的時候偷懶耍滑的叫邵中元抓了個正著,十冬臘月的天氣,邵中元楞就是能把那偷懶耍滑的主兒拿繩子綁了,再把那主兒一雙手塞進裝滿了涼水的水桶裡擱著。就這麼一夜凍將下來,那雙手都凍在了個冰坨子裡,生生就這麼廢了!再拿著炒熱的黃豆朝著那倒黴的主兒嘴裡一塞、臉上一捂、腳大筋拿刀一挑,拿著架子車就推到了街上乞討!
撐死了三天,那叫邵中元這麼收拾過的主兒指定就得斷氣,可在斷氣之前乞討回來的那些錢,還得落進邵中元的腰包!
這要不是要靠著邵中元配出來的那**拍花子,王八蛋才樂意跟他搭夥兒呢?!
胡亂把手裡頭的端著的托盤朝著伙房一扔,那剛捱了一下狠揍的倒黴鬼溜達著開啟了院門,再叫了個搭夥兒拍花子的同伴在自己身後重新落上了門栓,這就直朝著院門外面的巷口兩個望風瞭哨的同夥走去。離著那倆靠牆坐在同一條長條凳子上的同夥還有老遠,那剛矮了一記狠揍的倒黴鬼已經壓著嗓門吆喝起來:“可都jīng神著點兒!掌把子說了”
不等那倒黴鬼把話說完,從街邊的黑暗角落中猛地伸出了一隻有力的巴掌,一把將那倒黴鬼拽到了黑暗角落當中,一支冷颼颼的尖利玩意,也緊緊地頂在了那倒黴鬼的脖頸子上!
也還沒等那倒黴鬼叫喊出聲,把那倒黴鬼拽到了黑暗當中的相有豹已經貼在那倒黴鬼的耳朵邊上低聲喝道:“相好的,識相點兒!要不想跟你那倆夥計作伴兒,那就別鬧出動靜來!”
雖說天黑,可那叫相有豹拽到了黑暗角落的倒黴鬼仔細一瞧,卻發現自己那兩個坐在長條凳子上的同伴很有了些不對勁的地方——雖說倆人依舊是臉朝著臉的坐在長凳上面,可倆人的腦袋已經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倆人的胳膊也都筆直僵硬地朝著地上垂著,雙腿也都蜷曲成了個奇怪的角度,瞅著就像是兩個匠作行裡小徒弟造擰巴了的木偶娃娃一般!
伴隨著夜風吹過時撲面而來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那叫相有豹拽到了黑暗角落中的倒黴蛋頓時覺著褲襠一熱,抑制不住地尿了褲子。哭喪著臉朝著相有豹低聲叫道:“這位好漢爺饒命啊我就是一打雜跑腿的碎催,這裡邊可沒我什麼事兒啊”
把頂在了那倒黴鬼脖頸子上的尖刺加上了三分氣力,相有豹壓著嗓門低沉地喝道:“麻溜兒給我撂實話——你們拍花子拐帶弄來的孩子,到底藏哪兒了?!屋子裡還有幾個人?外頭還有幾個望風瞭哨的?都待在啥地方?!”
“伙房後頭有個白菜窖,弄來的孩子都在那地窖裡扔著呢!屋子裡還有五個,一個趴屋頂上望風瞭哨,其他的都在偏廂屋子裡待著,亮著燈的那屋子就是!掌把子一個人在正屋歇著,這會兒正吃飯呢!後邊夾壁牆巷子口兒還有個瞭哨的好漢爺,我說的全是實話,您饒我”
不等那倒黴鬼把話說完,相有豹手上猛一用力,那支尖刺頓時像是筷子戳豆腐一般,悄無聲地地刺進了那倒黴鬼的脖頸子裡!
毫不費力地把那支尖刺朝外頭一拔,相有豹瞅著那倒黴鬼脖頸子上留下的個空心管子嗖嗖地朝外飆shè著鮮血,用力把那還在不斷掙扎著的倒黴鬼按在了地上,再撩起了那倒黴鬼穿著的衣裳蓋住了正朝外頭飆shè著鮮血的傷口:“饒了你?你倒是也饒過了那些孩子?!下輩子投胎變做豬狗,也都是你這一世造孽太多,怨不得旁人!”
第一百零三章 斬盡殺絕(中)
() 貼著夾壁牆巷子的牆根兒,九猴兒一寸一寸地朝著那靠在背風地方偷懶、時不時還伸著腦袋打量周遭動靜的中年漢子挪了過去。
朝著早些年說,五六歲就在四九城裡廝混求活的九猴兒,為了能尋一口吃的果腹、找一件能穿的衣裳禦寒,多多少少也做過些偷雞摸狗之類不上臺面的勾當。
仗著小時候記憶中雞零狗碎的一些個小身段、小功架,九猴兒在叫人抓住過無數次、也捱過了無數次暴打臭揍之後,總算是把街面上求活的一些小手段練成了七八分。雖說叫當真的練家子品評起來,九猴兒那點竄高爬低的玩意壓根就沒個名目、純粹就是莊稼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