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令’達十五次),但效果卻微乎其微。為求生活,甚至出現過整村子、整莊皆自宮求活的極端現象,數十萬無名白遊蕩於明朝社會中的各個角落,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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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城北貓兒
但凡是喜歡在身邊手頭伺候個玩意的人物,多少都能知道些講究。這其中一樣講究,就是女不養狗、男不養貓。(當然,現在是沒了這講究了。。。。。。)
這要是當真去尋這講究的來路,天南海北的說法、故事可就多了。其中有一樣說來還帶三分靠譜的,只說是人和玩意之間秉性有異,難免撕咬。男人養貓會變得溫順懦弱,女人養狗會變得刁蠻。男狗與女貓共處一室,更是天下禍水之淵源。
可一樣米養活百樣人,有那守著規矩、照著路數伺候玩意的,自然就有那離經叛道、凡事都要擰著勁頭來的人物。
擱在大清國鐵桿莊稼還沒倒、旗餉還都能多少發出去幾個的時候,四九城裡那些個貝勒、貝子有綾羅綢緞、錦衣貂裘不穿,偏生叫手底下人給自己在縫窮婆子那兒淘換一件百衲衣回來,再把宗人府裡掛上號的紅帶子、黃帶子朝著衣裳裡邊一掖,闖街面上可著勁兒的尋起了不自在。
有上等的好茶不喝,非得上茶館裡頭花倆大子兒衝一壺高沫兒,一口喝下去苦的人呲牙咧嘴。力巴打牙祭時候吃的爛肉面來上一碗,吃得倒比山珍海味還要香甜,全不顧那燜得稀爛的肉瞧著很有些來路不正。
吃飽喝足了上街面上橫著走道,見著順眼不順眼的都得上去撩撥幾回。只等得有那不明底細的主兒叫撩撥得心頭火氣、一頓大嘴巴、窩心腳的把自家抽得滿臉血、一身泥,這才慢悠悠從地上爬起身子,亮出腰裡頭那黃帶子、紅帶子吆喝一聲:“小子,橫是打舒坦了不是?得嘞,跟爺上宗人府裡說話去唄?!”
擱在大清國那會兒,但凡是沾上了旗人的官司都不好打。也就更不提那些個在宗人府裡一擺旗人老姓、跟當今聖上都還沾親帶故的紅帶子、黃帶子。
眼瞅著得罪了這禍害秧子、惹不得的主兒,方才還橫眉立目、揮拳動腳的壯棒漢子頓時就得打從脊樑骨上矮了三寸,可勁兒磕頭作揖、賠情認慫地求著那位貝勒、貝子爺高抬貴手放自己一碼。
說來也奇,這捱了頓臭揍的貝勒、貝子爺差不離也都不跟那服軟認慫的人物太過較真。幾個大嘴巴、窩心腳原樣奉還之後,當街過足了這邪門癮頭的貝勒、貝子拿著百衲衣把滿臉血一擦,這就轉頭去尋下一處開心。著實算得上是當年四九城中一景!
再論著這四九城中伺候玩意的各路人物,平日裡喜歡拿著各自費心調教的玩意賭鬥耍樂,爭個勝負輸贏,這原本也都無可厚非。哪怕是撞見些心氣稍窄的人物,輸了之後嘟囔幾句、埋怨兩回,大傢伙也都只當是個閒來磨牙的樂子聽過就算。第二回再要見面,場面上該有的禮數、規矩一樣不缺,大傢伙玩的就是個興頭!
可也還有一等尖酸刻薄之人,調教玩意上頭能有多少功夫暫且不論。先就把自己那點敝帚自珍的性子磨練到了極處。一棚鴿子裡頭留下幾隻瞧上眼的好玩意,剩下的寧可摔死也不叫人拿去配了鴿種;兩尾金魚撒種過後,換下來養魚的水都得燒開了再倒,免得叫人得去了魚種;波斯貓上手就得燋了、京巴狗春秋天絕不出門,恨不能就把天底下好東西全都拿捏到自己手裡,再隔著窗戶叫人眼饞,耍的就是個獨一份的心思!
再要有旁人手中拿捏著啥上等的玩意、自己手裡伺候的玩意比價不過之時,卻是不把心思花在琢磨調教自己手裡玩意上頭。反倒是削尖腦袋耍葷招兒、豁出臉皮扯花活兒,怎麼也得想法子把人家手裡的好玩意給折騰敗了方才善罷甘休。正經叫氣人有、笑人無,損人不利己、耍的就是個白開心!
在這其中,城北貓兒爺更是其中翹楚。
貓兒爺原本姓茅,四九城裡坐地生根的老人、正兒八經的衚衕串子出身。身邊上旁的玩意一概不沾,倒是就喜歡伺候個鼠類傍身。也都不論是金絲鼠、竹葉鼠,茶盅鼠、象牙鼠。皂兒鼠、鋼針鼠,但凡四九城裡能見著的鼠類一概得想轍弄來,也都不論品相高低、講究的就是個齊全場面。
也都不知道這位貓兒爺到底是打哪兒求來的財運,自打是身邊上蓄了這些個五花八門的鼠類之後,不過是小十年的功夫。原本家徒四壁的貓兒爺也不知道打哪兒踅摸來的銀錢,連價兒都不打便把自家住著的那大雜院買了下來。整整一個春秋天下來,原本髒亂得不成模樣的大雜院愣是叫百十號力巴拾掇成了個宅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