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朝著小隔間外走了兩步,段爺卻又猛地停了下來,擰著眉毛看向了站在一旁捂著臉頰的跟班:“這會兒我不能走,這雙龍對賭的場面就在這兒戳著,我要是走了,還不定能出什麼么蛾子!你麻溜兒的跑一趟,讓那些個打行刀客先別忙著去拿人,趕緊的分了兩撥。一撥人去巡警局左近,想轍攔住那位衙內爺,另一波。。。。。。甭管是用啥路數,那輛菊社的馬車,也得讓他們弄到手裡!”
慌慌張張地答應一聲,那捂著臉頰的跟班才要朝著小隔間外走,卻又叫段爺一把抓住了胳膊:“告訴那幫子打行的刀客,只要這倆事兒能成,爺虧待不了他們!哪怕是叫他們抽死籤叫人填命,該給的好處,爺一個大子兒也少不了他們的!”(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三章 煽風點火 (上)
穿街走巷翻牆頭,躥房越脊垮溝渠,不過是兩鍋煙的功夫,嚴旭和九猴兒已然跑出了一身熱汗,身上的棉袍也早早脫了下來,拿腰帶捆成了個小包袱背在了身上,一點也不耽誤行走時的爽利。
照著嚴旭平日裡教導的吐納法門,九猴兒緊跟在了嚴旭身後半步遠近,始終都沒被健步如飛的嚴旭落下,喘氣的動靜也一直都算得上均勻沉穩,很有了幾分積年練家子的做派。
藉著一棵生在院牆旁的老榆樹跳上了牆頭,再順著牆頭登上了一間矮房的屋脊,嚴旭回手抓住了九猴兒的胳膊朝緊鄰著屋脊的一處二層小樓的房頂一送一拋,在九猴兒的身子剛趴到了房頂上的瞬間,嚴旭也趁著那股子朝上使勁的勢頭,一個蠍子倒爬城的功架,輕飄飄地翻身上了房頂。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丁點灰塵,嚴旭探頭朝著房頂另一側的三岔路口打量了幾眼,扭頭朝著剛剛從房頂上支起了身子的九猴兒說道:“就這兒了,先坐下歇歇!高處風硬,趕緊把棉袍裹上!”
依言披上了棉袍,再照足了嚴旭平日裡教導的吐納法門深吸了幾口氣,調穩了喘氣快慢的九猴兒雙膝一盤,一個五心向天的打坐功架坐到了房頂上,這才悶著嗓子朝同樣在屋頂上坐了下來的嚴旭問道:“二叔,您就這麼把穩,菊社的那運貨馬車要打這三岔路口過去?”
伸出巴掌在九猴兒胸口輕輕一拍,嚴旭看著被自己那一巴掌拍得重重吐了口濁氣之後連連咳嗽的九猴兒,答非所問地低聲喝道:“伺候玩意也好,操練功架也罷,最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尤其是不能打腫臉充胖子!你二叔在江湖道上走了這麼些年。眼睜睜瞧著那些吹大氣、說大話的人物風光一時,可真到了要命的節骨眼上,不是腳底抹油犯了慫,就是陰溝翻船失了風!你小時候沒人管、沒人教,擱在外頭學了些個葷的素的江湖把式、便宜路數,麻溜兒的全都給我改了!要不然。。。。。。遲早得出大事!”
訕訕地低下了頭。九猴兒悶聲應道:“二叔,我這不是怕您嫌我笨麼。。。。。。聽您平日裡跟相師哥和納師叔扯閒篇兒,說我爸爸十歲就能一口氣連竄三座宅院都不帶紅臉的,我總不能給我爸爸丟人不是。。。。。。”
眼眶驟然一紅,嚴旭好懸沒叫九猴兒這話給勾出來眼淚,只能是趕緊扭過臉去幹咳了幾聲,這才像是掩飾般地低聲說道:“方才我領著你一路抄近道過來,你耳朵裡聽見啥動靜沒有?”
略作思忖,九猴兒應聲答道:“在幾處街角的地界。倒像是聽著了馬車鈴鐺的動靜?還有。。。。。。趕馬車的吆喝聲?”
抬手指了指一條通往三岔路口的街道,嚴旭點頭說道:“潛行裡頭的門道路數多,其中要緊的一樣,那就是得學著看地勢!先不說這四九城裡的路徑都是在你心裡頭記著的,那就是去了個生僻地界,你也得學著從屋子的坐落、街巷的方向上頭琢磨來去的道路!就像是這三岔路口,甭管那菊社的馬車是抄近道、是走穩道兒,這都是從城門口到菊社的必經之路。只要是能搶著先手到了這地方。那咱們就能拿捏著要辦的活兒,輕重緩急快慢。就都得順著咱們的意思走,這才能多幾分成事的機會!”
看著九猴兒仔細聽著自己的話語不斷點頭,嚴旭卻又轉頭指向了另一條通往三岔路口的街道:“那你再說說看,這條道兒上頭又有啥講究?”
伸著脖子看了看那條並不算是太寬敞的街道,九猴兒轉悠著眼珠子,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朝著嚴旭應道:“這條道兒是從巡警局到菊社的近道!二叔,我記得胡千里胡師叔是在巡警局裡埋了暗樁?您這是要讓巡警局的人,在這三岔路口上跟菊社那輛馬車對上?”
微微搖了搖頭,嚴旭低聲說道:“你再仔細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