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開洋行代理外國人的買賣,賺足了錢後,北上天津開始投錢辦實業。他辦實業不是出於愛國心,無非是看著洋人賺大頭心有不甘。但他馬上發現,在眼下的中國辦實業太難了,難於上青天。
這不算個美好的時代,喬正僧曾經以為是。他不再嘲笑父輩們削尖腦袋往官場裡鑽的行徑了。你可以不走仕途,但掀開天花板一看,還是那條孤徑。要麼黑要麼白,單純當個商人的話,只能止步於此了。
喬正僧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他迅速以商會名義結交權貴,收買當地流氓培養自己勢力。
北邊一直很亂,這種亂是無序的。國會開了停停了開,真的就跟搭臺唱戲似的。喬正僧看著覺得好笑,一邊又很無奈,在這種局面下,他沒法站隊也無從下手。
商人就是要投機。喬正僧在南京活動了一番,順便帶走了楊滿。他在天津開舞廳收集情報,需要人來幫他培養高階妓女。
喬正僧覺得楊滿不錯,但帶走他卻破費周折。一開始他找到老鴇商量,老鴇有點為難,因為楊滿不算妓館的人,他的食宿是秋雁負責,嚴格的說,他是秋雁的人。但秋雁啊,老鴇翻了白眼,表情誇張的說,“這小子就是她的命,你說她能把命賣了?”
預料之中的碰了釘子,喬正僧也就放下了。但他後來一直物色不到人,簡直是曾經滄海了,不是太輕浮就是太愚笨。楊滿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於是喬正僧第二次去了那個妓院。
黃昏,歡場還沒真正熱鬧起來。進去後,樓裡空空的,很多姑娘還沒出來接客。喬正僧等得無聊,到後院子裡隨便走走,看到不遠處的石井旁有人在梳洗。一名女子將頭埋在木盆裡,旁邊的人舀水幫她沖洗頭髮。那個站著幫忙的人喬正僧覺得眼熟,換了個角度望過去,果然是楊滿。
這次楊滿穿了件淺色長衫,將前襟系在腰間,袖子也捲了起來。他乾的相當細心,水流不急不緩,沖洗完了又抓了條毛巾幫忙吸乾。女子抬起頭來看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硬拉他坐下來。她緊挨著他,抬手給他擦汗。
夕陽耗盡了餘暉,夜色濃了,但樓上的燈亮起來,卻還是能照到這邊。女人頭髮溼漉漉的尚在滴水,眼神亦在流淌。她的手在對方臉上滑落,轉眼伸進後領子裡。前面想必在解釦子,後面的衣服一寸寸下滑,露出了半個背。
不得不說,楊滿的背很漂亮,特別是脖子和肩膀的曲線,有著玲瓏的骨感卻不顯瘦。特別是他向後微仰的時候,因為此時,那個女子已經差不多半騎在他身上。喬正僧從未見過女人有如此洶湧的情慾,他看到她撲在他身上貪婪的親吻,那差不多是撕咬了。
石凳子上的楊滿雙手向後,強撐著身體,直到對方一隻手伸進他褲子才出言制止。“別在這裡。”
女子抬眼看他,氣喘吁吁的說,“那我們回屋?”
楊滿為難,“馬上來客人了。”
女子摟著楊滿不肯放,手在他的腰側揉捏,口氣依然迫切,“你快點不就行了。”
楊滿依了,站起來跟她一起回屋。一路上,女人像藤蔓一樣攀附著這個男人,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走。
喬正僧望著兩人的背影,胸中翻騰著難言的不適。
後來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秋雁,喬正僧立即明白,帶走楊滿這件事到底有多難。他的確是她的命。
但喬正僧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他先去單獨找楊滿,說自己在天津做生意,邀請他過去幫忙。楊滿聽完後馬上拒絕了,他陪著笑說,“多謝喬先生抬愛,但我不能走。”
喬正僧倒也直白,“是捨不得秋雁姑娘?”
“是啊,捨不得。”
喬正僧心裡冷笑,一個半老徐娘,捨不得?但他同時又往好處想,這說明這孩子知恩圖報。
“你打算一輩子留在這兒?”
“那倒也不一定。”
然後喬正僧又找機會試探了下秋雁,他說,“楊滿這孩子不錯,有沒有想過,讓他出來做點事?”
秋雁很警覺,看了喬正僧一眼,馬上道,“這孩子笨手笨腳的,在我身邊打打雜還行,哪兒能出的去。再說了,我也還供得起他,不少吃不少穿,幹嘛要到別處去受罪。”
“那你也不能養他一輩子,要是你死了,他怎麼辦?”
這話近似威脅了,喬正僧出口便有點後悔。不是不能,而是不想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如今的他到底還是個商人,商人都喜歡和氣發財。
秋雁也馬上有了反應,她再次打量喬正僧。喬正僧不是本地人,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