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一窩土匪搶劫襲擊!
亂世人命賤如犬,哪怕是豪門大戶,這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期,很多地方已經完全處於無政府無秩序的崩潰狀態。
為厲家嫡脈處理後事的是厲家一個旁支,這一支的家主也和馬木匠有過交情,所以請來了馬木匠。馬木匠和秦紹椿要打製二十多具棺材,還要建造一個厲家嫡系族人的紀念堂,施工地就在厲家被搶的大院裡,厲家旁支專門安排了兩個負責飲食的婆子為馬木匠燒飯燒水。
大院裡一座大廳堂裡還停放著八十多具屍體,時值早春,天氣猶寒,屍體停放一段時間沒太大問題,當然,這也是厲家旁支尋找馬木匠前來的原因厲家買光了方圓附近棺材鋪的六十多副棺材,需要現場打製二十多副。
二十多具棺材,哪怕是手藝再熟練、動作再快的木匠也要忙兩三個月,還不能保證做工品質和油漆乾燥棺材是給死人安身的居所,講究的人家對棺材的質量要求很高。
但馬木匠是誰?這正是他行走江湖能得到那許多的王公大臣、達官貴人、軍閥名人的邀請和僱傭的原因,他不僅手藝出神入化,還能佔得一個“快”字。二十多副棺材,他十來天就可以做好,還包括雕工和上漆,而且保證漆幹。
木工施工地就在厲府大院裡,成日在大院裡和那許多屍體為鄰,老實說,秦紹椿有時頭皮也會發麻,好在馬木匠只讓秦紹椿白天干活,不過是伐木鋸料刨光,做些邊角活。而白天馬木匠基本不做事,大多數時間抱著高佔魁逗那小傢伙玩。
但到了晚上,馬木匠就會準備好傢伙事,獨自開工。不過,他會等秦紹椿睡著了,再到施工院裡去。
秦紹椿有些時候會裝睡,但他絕不會跟過去看。因為他知道,師傅單獨幹活時是不許人看的,哪怕是他的徒弟也不行,外人看了,師傅的活就沒法幹下去了,因為再也幹不好了。
一連多天,師徒二人彼此協作,一切順利。但這天晚上,出事了。
第6章
這天晚上,馬木匠同樣抽著旱菸,候著小傢伙和秦紹椿先後睡著,然後帶著傢伙事到施工院裡去了。
睡夢中,秦紹椿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師傅回來了,便起身去開門,可開了門,卻壓根沒人,秦紹椿迷迷糊糊的,想來是風聲罷了,便上床繼續去睡。可一上床,敲門聲又響了,他再去開門,同樣沒人。這時候,秦紹椿完全清醒了,驀地想到了停在厲家大院裡那些屍體,上一陣雞皮疙瘩。
他趕緊關門,然後從自己的傢伙斗子裡掏出師傅授給他的斧頭,上面可是開了印的舊時會魯班術的木匠,會用一種奇異的咒文在斧頭、墨斗、伍尺等木匠工具上雕刻祖師爺魯班傳下的一種法印,俗稱“祖師印”。
據說這種工具便有了辟邪破煞的威力,至少也能給木匠一種心理安慰。反正舊時那些大木匠揹著這些傢伙事走南闖北,走夜路,過萬人坑、亂葬崗都不怕。
門第三次響了,秦紹椿一橫心,手持斧頭大步上前開了門,這次他可是看清了,敲門的果然不是人而是一隻黑狗!
當時夜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加上這又是隻黑狗,而且秦紹椿迷迷糊糊的也沒注意腳下。現在發現是隻狗,秦紹椿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料來這隻狗大概在門口掏什麼東西碰到了門而已。
但奇怪的是,那隻黑狗一動不動地盯著秦紹椿,然後立即朝夜裡跑去,跑了幾步,又停下望著秦紹椿。黑夜裡雖然看不見它的身影,但它綠幽幽的眼珠秦紹椿是看得見的,它嘴裡還發出一種焦躁的哼聲。
秦紹椿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要秦紹椿跟著它,它要帶秦他去個地方!
秦紹椿一望這黑的幾乎看不見任何事物的夜空,頭皮又開始發麻了,他才剛剛二十歲,入木匠這一行也不過才兩三年,膽子還沒那麼大。
但此時他的腦袋是清醒的,這黑狗深更半夜來敲門找到自己,還要帶自己去個地方,這畜生如此通靈性,估計它的確是有重要事要讓自己知道……想到這裡,秦紹椿壯了壯膽子,回屋提了盞煤油燈,握著斧頭便跟著黑狗走向黑夜。
那黑狗帶著秦紹椿在厲家幾重大院裡穿來穿去,時不時回頭望望秦紹椿,生怕他跟丟。卻在跟著黑狗穿過一重大院時,秦紹椿驀地聽到一道牆壁後聲音嘈雜,似乎有鋸木頭、搬卸重物的聲音。
秦紹椿知道這時候師傅還在施工大院裡忙活,但眼下他跟著這黑狗在厲家府院裡穿來繞去,再加上天黑看不清路,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了。
眼下,這些入耳的聲音聽來像是有人在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