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一邊抽搐,一邊心裡狂罵幽冥子,這個混蛋,將他的洞天本源肆意揮霍,不得好死。
它的洞天被幽冥子吞噬後,亦非完全跟它斷絕感應。
因此它能清晰感受到那些原本屬於它的洞天本源忽然間消逝了許多,在來自神魂的牽連感應下,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抽取了骨髓一般。
這些本源的消耗都是不可逆轉的。
老青牛拍了拍渡鴉的背,好奇道:“你沒事吧。”
渡鴉翻出白眼,口吐白沫,一字一頓道:“我要見老爺。”
老青牛一臉警惕,說道:“你想做什麼?”
它暗想,這傢伙不會向老爺賣慘吧。或者想告狀,說老牛虐待它?
渡鴉看出老青牛的心思,不屑一顧道:“放心,本座沒有跟你爭寵的心思。”
它叫出這句老爺,算是認命,反正要幽冥子這孽障不得好死,它才安心。
老青牛道:“本座?”
渡鴉冷聲道:“本座心魔宗老祖陳北冥,你這畜生該當聽說過。”
老青牛拍了拍它腦袋,說道:“你這是病糊塗了?”
“快去。”
老青牛忽然感覺神魂像是被針刺似的,它隨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還真有些門道。”
“老牛,帶它來見我。”老青牛正自驚疑不定,忽然間聽到老爺的聲音,它一個激靈,連忙拎著渡鴉去見顧青。
渡鴉也不反抗。
入了大殿,但見顧青盤膝坐在大殿背後的神龕下,那神龕也不供奉任何神靈,僅僅寫著天地二字。
雖然是兩個字,倒真有將天地囊括其中的韻味。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元景天便藏於這天地二字之中。
顧青坐在那裡,又彷彿無處不在,又彷彿高天,厚土!
這種天人合一的境界,自是讓渡鴉羨慕又惱怒,它要是不淪落到這般天地,也可以迴心魔宗搞這一套。
顧青瞧著渡鴉,微微一笑道:“陳道友入我甕中,我竟不自知,著實慚愧。”
渡鴉一嘆,道:“拜見老爺。”
它也不反駁,把姿態放得極低,一副全然任由顧青宰割的架勢。
顧青不禁感慨,這心魔宗老祖著實非同尋常,半點天仙真君的倨傲都不表露出來,徑自俯首稱臣,讓他著實沒錯處可挑。
這人能把自己埋進泥土裡,亦能意氣風發在九天之上,別說是青陽世界,便在諸天萬界裡,時光長河中,亦算得上豪傑。
老青牛聽了顧青這一句,不由心中滔天駭浪翻滾,這傢伙居然真是心魔宗老祖陳北冥,天仙真君啊,不過還是成了老爺的寵物。
老青牛心裡不由有些飄飄然,即使將來老牛成了妖聖,但它牛生中最大的成就怕還是能跟隨老爺。
陳北冥何等人物,如今也要跟它一起叫老爺。
嘿嘿!
老青牛心裡頓時湧出難以遏制的自豪之情。
“今後也可以跟牛子牛孫吹噓,陳北冥,乃是成道無數年的天仙真君,當初也給牛爺倒過洗澡水。”
顧青似乎察知到老牛的心思,好氣又好笑地看了老青牛一眼,說道:“你先退下。”
老青牛於是恭恭敬敬告退。
顧青袍袖一揮,生出一個蒲團道:“道友本質不俗,叫我一聲老爺,我現在還擔待不起,請坐。”
渡鴉沒有坐下,道:“我過去還有在你面前坐的資格,現在你不嫌棄,能收留我,我已經銘感大德了。”
顧青也不多勸,說道:“道友潛藏在我元景宮,大可不必暴露身份,甚至還可以一窺貧道虛實,怎麼突然就暴露了?”
渡鴉淡然道:“這元景峰一草一木均自難逃老爺法眼,我適才的異常,決計瞞不過你。而且那心魔異力的感應,你怕也察覺到了我。即使我繼續隱藏下去,你也能發現我,因此我還不如老實投誠。”
它這番舉措除了想報仇外,亦是知曉這番異常,難以瞞過顧青了,與其被發現,不如主動投誠。
而且永珍宗會盟各派,攻伐心魔宗,亦正合它意。
顧青道:“道友見心明性,貧道佩服。這心魔宗之事,自是得勞煩道友,還請道友給些見教。”
雖然渡鴉已經放棄跟顧青作對的心思,不過顧青一句一個道友,仍讓它心裡有些感慨,因為它瞧得出顧青也不是故意諷刺,是實實在在將它放在近乎平等的位置上。
這人年紀輕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