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落,底下長出新皮,死者口中有血跡。激動的村民用木樁刺穿他的心臟,鮮血從傷處、口、耳湧出,野蠻徵候在死者身上清晰可見。最後他們焚燬屍體。”
維克多放下傳單,剛開始他不曉得何謂野蠻徵候,不久他就明白了,那吸血鬼陽具勃起,這又是惡魔在他身上作怪的證據,死人不可能勃起。
事件發生在一七二五年。維克多當時並未聽說,也許因為他年紀還小,可是現在,他對這怪奇事件徹底入迷。
“活死人,”他著魔似的喃喃自語,“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抓起那堆文獻,跛著腿上樓回臥室,他想仔細再讀一遍。
現在正有機會讓他結合學生時代以來從未熄滅的求知慾與商業家族傳統。為了傳統,他勉強放棄了學業。此刻事情來的正是時候,可說是命運的安排。
【一七三一年十二月十日】
【貝爾格勒,哈布斯堡在鄂圖曼帝國領土政府所在地】
維克多不知疲倦地讀書。那些關於新徵服地的書,上面稀奇古怪的地名令他著迷,馬車上的顛簸也沒使他動搖。這樣的著迷程度,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尋常。在不看書的短暫時刻,心思總是繞著愛妃拉。她已是別人的妻子,心還是屬於他。他們不只一次計劃逃到美洲,一切從頭開始。他們倆都擁有足夠的財富。
然而就在要與他相會前的一個小時,她從樓梯墜落,不過就是八級無危險的樓梯,愛妃拉還是跌斷了頸項。
從此世界變得灰暗。不可能與愛妃拉共同擁有新的人生,也沒有自己的商務中心與貴族式生活。野心勃勃的計劃成了過去。普普通通的八級階梯,粉碎了一切夢想!
經過幾星期旅途顛簸,他抵達貝爾格勒,在總督官邸前下馬車,搓揉傷殘的膝蓋。大夫說關節沒法修復,不幸被他言中了。
維克多抬頭,仔細審視了整棟建築物,咒罵通往門口的漫長階梯。瘸腿此刻不再讓他傷痛,這已成了他的一部分,還因此讓他得到符合身份地位的配件:一根嵌劍的柺杖。
他一階一階慢慢爬到上面,遞給僕人介紹信,然後被領著穿過寬敞的前廳進入達多諾的辦公室,一間佈置簡陋的挑高房間。
在一張巨大長桌後面坐著一個人,維克多估計此人最多不超過三十歲。他看起來很渺小,即使制服外衣上佩戴的勳章和獎章也無法改變這種印象。不管再怎麼高大強壯,坐在這張書桌後面都會降級。達多諾旁邊站著一個秘書,正遞給他一些書面資料,順便拿起了兩份厚厚的資料夾,同時用責備的眼光看著來訪者。另外一個僕人將熱騰騰的黑色液體倒進總督的杯子裡,散發出濃濃的咖啡味。
“歡迎您,史瓦茲哈根大人。”達多諾大聲問候。略去那張巨大書桌的印象再看第二眼,與其說是個官員,他更像個王者。“關於您的到來,我已經預先收到通知。”他示意訪客在對面坐下。“我正好有您需要的東西:土耳其濃咖啡,土耳其茶點,以及好建議。”他爽朗大笑。
維克多鞠躬行禮。“多謝,侯爵。”僕人幫他脫下外套、摘下帽子,並且取走柺杖,他在書桌前的椅子坐下,細細品味極濃的飲料。接著取用一小塊又甜又黏的點心,好驅散口中的苦味。“戰利品?”他微笑著問。
達多諾大笑。“沒錯,史瓦茲哈根,您說的沒錯。土耳其人懂得烹調濃咖啡和製作茶點。總之我在維也納還沒嘗過這麼可口的東西。”他也喝了一口。“我猜有一天,這兩樣東西在一起會要我的命。”
“侯爵,這樣說土耳其人還是戰勝您了。”
“我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但是史瓦茲哈根,我說的是真話,只要兩小杯就足夠清醒好幾個小時,真的是魔物。”達多諾又加了三匙糖,放了一塊點心進去。“也合您的口味嗎?”
維克多點頭。“的確可以讓死人復活,侯爵。”他抬頭看著那張包含被土耳其人佔領地區的大地圖。“且說說帝國的新疆土吧,侯爵,那裡還是一樣安寧嗎?”
“那還用說。歐根薩伏依親王把當地人從土耳其人手中解放出來,他們可是熱淚盈地眶迎接他的。至少可以假設他們是喜極而泣。”達多諾從書桌邊緣拿起教鞭,起身走向地圖,站在地圖下。“注意,敬愛的史瓦茲哈根大人。我們的位置在這兒。”他指著貝爾格勒。“土耳其人的邊界離我們不遠。我建議您不要越界,讓獵人幫您弄來毛皮就是了,他們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邊界。”他用手上教鞭的頂端沿著地圖上的紅線指,他正要繼續說,這時有人敲門,接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從他身上昂貴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