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常地時候。誰敢給漢人這個賞賜。恐怕有人要打個赤膊說道說道。說你阿巴泰把祖宗地規矩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就算是剛才給蒙古兵前程地時候。後面地各旗軍將都是滿臉地不愉快。不過這次人人都沒有出聲。就是方才那陣火銃就給眾人極大地心理震撼。能當個頭目地。沒和大明地邊兵打過幾次是積攢不出前程地。
明軍地火器眾人也都是見識過。那和麵前地東西可完全不是一個路數地傢什。方才衝陣地那些蒙古輕騎。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爬起來地。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了。說明這些可能第一次和明軍對陣地蒙古人。不是被槍聲驚倒。這在初上戰場地騎兵倒是經常地事情。被聲光硝煙一激。很容易驚厥倒地。
不過看眼前這個架勢,那些人恐怕是死了,當然眼神好聽力靈敏的也能看見那些重傷或者輕傷未死的,從屍體堆中爬出來,朝著本陣這邊挪動,邊爬邊哭喊。在所有人眼中這就已經是死人了。
現在眾人的注意力完全都是集中在中軍緩緩展開的櫓車陣列上。傳令兵很快把命令傳到了漢軍之中。
“老少爺們們,大將軍許了賞格。衝進去每人半個前程,打垮了對面的漢狗,每人一個前程,拼了老命幹啊!!”
十幾名親兵打扮地騎士縱馬出陣,在櫓車佇列中賓士大喊,這可真是了不得的賞格了,特別是對這些漢兵來說。
在關外的滿清之中,人除卻身份地位之外,還按照民族來劃分了三六九等,第一等自然是女真,第二等是蒙古,第三等才是漢民,漢民之中又有漢八旗、三順王續順公的區別,漢八旗又比三順王續順公高上一等。
歷次的戰鬥之中,三順王續順公的部隊都是衝在前面,步卒的死傷又比騎兵要大,真是吃苦受累送死在前,軍功受賞好事在後。
從界嶺口入關以來也是如此,什麼苦差事都是他們打頭陣,洗城搶掠的好事還輪不到他們,等到搬運這些搶掠的物資地時候,還要出苦力,在這個大軍中,居然連朝鮮地火銃兵都瞧不起他們,真是灰頭土臉。
誰想到今日大將軍阿巴泰居然許下了這般的賞格,當真是人人紅了眼睛,那推著櫓車前進地速度都是快了幾分。
所謂的死兵,就是敢死之士,畢竟是櫓車後面也不是萬般安全的地方,而且在衝陣的時候還要第一個衝上去肉搏砍殺,不是有勇氣有本事計程車兵擔任不了,按照這個時代的概念,就得是老兵。
對於滿蒙的軍隊來說,站在櫓車後面的都是漢八旗的步卒,這些人手持盾牌和大刀,面色冷漠的站在後面,聽到後面許下前程的承諾,他們則是沒有三順王兵馬的那般驚喜。漢八旗的兵丁很多都是在努爾哈赤時期就在關外跟著韃子一起幹的了,往往是某些遼東的豪族全族投靠滿清,他們也就跟著成了漢八旗的一員。
他們的精銳不遜色於滿八旗和蒙八旗計程車卒,戰場上地經驗更是如此,很多漢八旗士卒的前程已經是積攢的不少了,對這個許願顯然並不是那麼動心。
他們站在這裡,一是衝鋒陷陣。二是作為督戰隊,對於滿清來說,三順王和早就是滿洲化的漢八旗不同,還是要甄別使用的,櫓車衝陣,誰也不敢擔保會出什麼亂子。若是出亂子,後面的這些漢八旗步卒就會第一個動手殺人。
不過推著櫓車地前隊後隊,情緒完全是被調動起來了,在那裡放肆的呼喝叫囂,稍微安靜下來之後,鼓聲轟隆隆的敲了起來。
一輛輛的櫓車被推了出來,在陣前整理佇列,緩緩的排列成一排對齊,然後後面的櫓車也是出來。一排排的對齊。
這邊的叫囂呼喊,對面登州軍的官兵們也能聽得清楚,參將趙能本來看見對方出列地士兵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誰想到一開口居然是漢話,遼鎮所統轄之地一直是在山東行都司的管轄之下。
三順王系統地兵馬在山東呆過許久,這口音聽起來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對方吆喝的是用漢話,說的卻是什麼漢狗,聽到之後,趙能和身邊的一干軍將開始時候目瞪口呆,然後是臉上發燒,最後是憤怒之極。
目前韃子大軍的人數要多於登州軍。雙方都是在行軍的時候遭遇,都是大軍傾巢而出,沒有留什麼後手。
以膠州營這種小方陣組成大方陣的陣型,隊伍固然是厚實,但正面的陣線過短,而滿清的左中右三部分要比登州軍這邊長出許多,登州軍地陣線最多也就是和韃子大軍的中軍陣線差不多長度。
也就是說,滿清的陣型可以包裹登州軍的三面,圍著打。不過阿巴泰對自己手下兵馬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