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虧的是延綏總兵高傑,把部隊拉回去,在營中清點,發現差不多少了千把人,高傑也是見過世面的,剛才那一輪炮擊最多也就是能打死百餘人,而且因為天氣潮溼,地面溼軟,炮彈沒有產生什麼跳彈,之所以少了這麼多人,無非是深夜出營,整個部隊在驚慌中潰散了許多。
更讓高傑惱火的是,部下各個軍將過來說,下面的部隊在對面的驚擾中逃走了不少人,這次夜襲是如此的不堪。
按照常規,高傑應該是抓到幾個倒黴鬼,當陣砍了腦袋,用以震懾下面已經是惶惶然地兵卒,不過這次高傑卻沒什麼動靜,嚴令各營地軍將看管好自家兵馬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軍帳之中。
這一晚,高傑軍帳的燈光亮到很晚,而且以深夜驚擾不安的原因,把整個軍中的騎兵和骨幹部隊都給調到了自己營帳附近駐紮。
延綏總兵高傑地部下們也不是傻子,他們當然知道這樣的調動搞不好是自家的主將要領著跑得快的先跑了,本來就是打不過對面的,能打能跑的又要先逃,這怎麼讓人能夠安心下來。
儘管這個晚上對面的山東兵馬在完成防禦工事和防禦的佈置之後,留下警戒部隊,大隊人馬都是去休息。
這一夜頗為安靜,可延綏總兵高傑的營地中卻處處人心惶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很多人根本沒有睡覺,就是在聽著動靜,如果有夜襲或者是主將高傑要領著人跑,自己可不能傻傻的被丟在這裡。
好歹一夜無事,很多人是在下半夜才撐不住疲憊地入睡,但一大清早又是被地面上微微的震動給驚醒。
稍微有些經驗的人,此時都是面如土色,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是大隊騎兵到來的訊號,難道對面的順軍又是增兵了,這還如何是好。
所有留在高傑營中觀察風色的各軍使者都是急忙的跑回了本軍,本來縣的方向看著能打出一個缺口,事情會有所轉機,可現在已經是徹底封死了這條路。
延綏總兵高傑終於是發狠了,他盤算自己一下自己手中兵馬,約莫是四千多馬軍和親兵,這些人不管朝著神屋山的方向還是朝著寶豐魯山的方向,都要潰散大半,自己這降將不必那些大明地嫡系軍將。
要是帶著幾百人或者是更少的人數跑出去,大明朝廷斷然不會給自己恢復總兵的銜頭,也不會讓自己恢復原來的編制。搞不好就是一個千總把總的銜頭打發了,高傑自己想得明白,他在陝西也是作惡多端,要是沒了總兵地這個職位,或許會有許多的公私仇怨找上門來,真要是到了那樣地地步,可就生不如死。
與其那樣,還不如拼個明白,昨日的拼死廝殺不是從深溝地絕境中跑出來了嗎,那今日再用同樣的方式,想必會有個很不錯地效果。
高傑昨日的許諾,今日裡就要兌現了,延綏總兵高傑儘管是心中滴血,可還是把隨身帶著的金銀珠寶,全部按照昨日的許諾分發給那些衝擊敵陣在前,並且活著回來的兵卒,老實說,這個人數實際上不多。
一把真金白銀髮下,高傑營中的氣氛果然又有不同,心氣最起碼看著要比昨日高了不少,所有用來載重拉車的牛馬牲畜都是被宰殺,然後全營配合著昨日的糧食,飽飽的吃了一頓早飯。
這次沒什麼鼓動人心的話語,直接就是馬軍押後,步卒在前,後退者斬,馬軍若是後退,則最後壓陣的親兵隊斬之。
這次高傑也是徹底的不要臉面,按說這樣的衝鋒,主將需要在前陣,最起碼也要在中軍才能算是合格,可這次高傑和親兵護衛們在隊伍的最後,看著是個督戰隊的架勢,當然,也是準備打不過先跑。
清晨那劇烈的震動,說明對方也有大批的援軍到來,不如趁對方的兵馬還未入營,發動大規模的衝鋒,趁亂開啟一番局面,這和戰場上趁著對方立足未穩,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是一個道理。
“炮兵再次檢查裝備,火銃兵儘快就位!!!”
高傑營中的這個動作自然是被對面的膠州營馬軍觀察到了,一名騎馬步兵的團副守備站在坡地上大聲的吆喝命令。
昨夜罩在火炮上的油布炮衣被撤下,一個個密封乾燥的大木桶被馬車運送了上來,炮兵拿著幹、溼兩種刷子在刷著炮膛,裝填手開啟木桶木箱,拿出藥包和炮彈填入炮膛之中,而幾門火炮的兩側,拿著火鐃計程車兵則是以營柵為基準線,站立在營柵的後面,把手中的火銃架設過去。
因為昨晚地大部分戰鬥都是發生在營地地北面,南面高傑那夥人遠遠的就被轟了回去,順軍架設的營柵還算是完整,山東計程車兵們正好是利用營柵作為射擊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