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城內到底出了什麼事。
差不多第二天中午。在城外焦急等待多時的客商才去附近的官府報了案。等汾州衙門和汾州的軍隊趕到的時候。發現的只是一座死城。
所有人知道新任大同總兵陳永福在頭一天就已經是離開了平遙縣城。而且等汾州兵馬追上去知會的時候。發現這九千豫兵在早晨起來就已經是開拔。走出去十幾裡的了。即便是有人懷疑。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汾州的官吏和官兵。甚至比真正的匪盜還要著急。誰都知道高盛和富可敵國。儘管城內好像是廢墟摸樣。可一定有不少的值錢玩意。
滿城蒐羅。儘管那些店鋪被毀掉。可裡面的不少東西。還有高家、盛傢俬宅的一些精貴玩意。都是還在。汾州的官兵們不是盜匪。勝似盜匪。幾乎是跟掃的一樣的把城中清掃了一遍。
高家、盛家有些內眷的屍體上金銀甚至更珍貴的首飾還都在。這些跡象足以說明做平遙城中的殺戮並不是簡單的見財起意。可汾州官兵們卻是仔細的很。這些首飾都沒有被放過。全部的蒐羅到手中。
現在的平遙城之中。所有能找到的值錢東西都是被一掃而空。就連城中的一些粗笨貨物。甚至是那些倒塌房屋的門窗房梁。這些都是被周圍的鄉民拿乾淨了。這樣的景象。就算說不是劫財。恐怕都沒有人相信了。
山西境內不太平。綠林盜匪和蒙古馬賊都是不少。可有條件作案。並且能進行如此規模燒殺破壞的。在平遙縣城周圍也只有總兵陳永福這一支兵馬了。但猜想歸猜想。人都死了個乾淨。城外那些能找到的證人。又都是看到大同總兵陳永福率領的兵馬在頭天中午就已經是拔營啟程。
根本沒有任何的人證物證能說明九千多豫兵做了這件大案。話說回來。整個山西境內。目前最強的一支部隊就是陳永福的這九千多兵。要真是查出來。就算是想要拿人都無法拿人。派那隻兵馬去。萬一被這陳永福吃掉了怎麼辦。到時候真要發起狠來。在山西大鬧。那豈不是大禍患。
這件事情不管是汾州知州衙門還是山西布政使司都是下令嚴查。不過查起來卻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沒有什麼深入。
在平遙這件事發生第三天。太原城中一些大的商家被送進去一封信。上面只有很簡單的幾個字“裡通外國者戒”。這封信送過去的時候。平遙發生了什麼。訊息還沒有傳到太原城。等訊息傳到。所有和蒙古、女真韃虜有勾結的商戶都是戰戰兢兢。恐懼異常。
儘管對陳永福有這樣那樣的恐怖傳聞。可九千豫兵在進入太原府境內的時候。那些過來送禮討好的商家。下注更重。因為不知道從哪裡的傳聞傳過來。說是那些在平陽府送禮的商人為什麼都安然無恙。而汾州卻鬧出那麼大的亂子。就是因為高盛和沒有伺候好河南過來的這幫大爺。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山西上下才算是恍然大悟。敢情這位陳總不是來戍邊的。而是來發財的。而且發的還是這種帶血的財。
一時間山西上下都是噤若寒蟬。新任大同總兵的威信一下子樹立起來了。陳永福手中有了在平遙搶來的金銀。手頭一下子寬裕了許多。現在他計程車兵們都是不拖欠糧餉了。離開河南之後。本有些軍心浮動的河南鄉兵總算是穩了下來。
這個時代的商人們有一種令人驚訝的美德。那就是他們不需要紙面的契約作為保證。只要是口頭說過。在接下來的生意中就可以實實在在的做到。這的確是讓人不可思議。但這個做法也有個缺點。那就是總號和分號之間的聯絡並不是那麼密切。全靠著派出去那些人的忠心和自律。
高盛和有一些非常忠心的掌櫃的夥計安排在外面。他們以高盛和的財富作為後盾。替高盛和拓展除卻山西之外的市場。但東家和高階掌櫃全部被殺掉之後。就算是想要忠心也找不到效忠的物件了。
一直是被壓制著的真定柳家十分“巧合”在生意場上開始了反擊。一時間高盛和山西東部和在北直隸開設的分店分號。紛紛在柳家或者是合法或者是不合法的手段打擊下煙消雲散。
真定柳家的生意規模幾乎是八月到九月間膨脹了一倍多。整個山西的商號現在全是在提防新任的大同總兵陳永福。低調的很。對來自北直隸的柳家沒有什麼防備。甚至還有人幸災樂禍的等著柳家倒黴。
誰想到柳家一進入山西。所承接的第一樁大生意就是負責大同這九千多豫兵的軍需補給。一到現在。好像山西發生的種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都已經是露出了原因。看起來主謀和執行者都是出現了。
世人都是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