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戶人家都是知道臨陣脫逃不聽號令到底是個什麼罪過,也沒有臉去埋怨別人,這湯二還跟家裡人說道“
“李大人可是讓俺們去殺官啊,那可是造反的事情。“
誰想被他家裡兄長和父母好一頓數落,說是“那錦衣衛給你飯吃還是衣服穿,能有好日子過,還不是李大人給你的好處。忘恩負義,真是丟盡了家中的臉!”。
湯二每日裡自己拿著竹竿跟著鹽丁訓練,煮出來的鹽也不管收鹽的那裡要不要錢,白送也給。這湯二還是靈山衛所薛家千戶所的,和幾個鹽丁隊長都是認識,他這幅模樣。大家也不好趕他,只是覺得可憐。
不過也沒有人和李孟說情,現在眾人覺得私事和李孟可以溝通,李孟依舊是那麼仗義和平易近人,但在公事上面,他森然威嚴,人人都是覺得李孟在按照規矩辦事。從來不通融活泛,所謂上位者的威嚴,應該就是說這種氣質了。
下面這些事情自然是有渠道反應到李孟這裡來。立威地目的已經是達到,何況當日的一個遲疑,比不得赴任那一日的逃兵,屬於可以寬容的地步,但這鹽丁隊是不能回去,不過找些別的生計還是可以地。李孟派人把剛出門不久的張屠戶叫回來,那張屠戶誠惶誠恐過來。不待李孟說話,已經是先是跪在地上,這態度讓李孟有些哭笑不得。還是開口說道:
“我有個開革出去的鹽丁要安排在你那裡,手腳利索,做個護衛足夠,你也不用另眼看待,就當你手下。該怎麼管就怎麼管。具體的事情,羅西會和你安排。”
這算是李孟開口求人了。張屠戶那裡嫌麻煩,這分明是李大人對自己的信任,滿口子的答應下來。
在賭坊做護衛,吃穿是不用愁的,這邊李孟也派人通知鹽場開禁,可以收購湯二家地鹽貨,也算是放出一條活路。
李孟這邊有賞有罰,湯二全家自然是感激涕零,這件事到最後看起來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崇禎七年是閏八月,到了九月時候,已經是往年的十月了,李孟這邊校閱鹽丁,陳六子和王海都因為沒有達到標準被狠狠地訓斥,被處以懲罰性的訓練和罰款,這下子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不敢有所懈怠。
這番舉動讓請來的老軍張林依舊是頗為不解,毫不在乎的和李孟爭辯了一番,張林這位上過戰場,見多識廣的老軍兵心中疑惑,想當年戚繼光為了打倭寇,練精兵,也不過是五天一校驗,下面的軍官營官也就跟著三天一練,李孟這麼練到底是圖什麼?
在逢猛鎮附近的鐵匠鋪子,試製火銃又是失敗了三四把,在郭棟這些遼民看來,現在打造地這些火銃,放在從前的遼鎮之中,都可以稱得上是利器,各個總兵要是想使用,都是要花銀子在武庫買的,可自己看著如此好地火器,在李孟的眼中卻總是說成不合格,天知道這李大人到底想要什麼。
但每次都是被否定,銀子不停的花出去,郭棟這些遼民的心裡面也不自安,就要進入十月的時候,專門請人去膠州城請李孟過來一次,說是有些東西請李大人看看。
從膠州顏知州那邊打聽地訊息,說是顏小姐還是被圈在院子裡,不準外出一步,鹽政巡檢司這邊送過去地常例銀子雖然是照舊收下,不過幾次送瓷器都是被擋了出來,新任的同知吳文頌和李孟地關係很熱絡,連帶著顏知州也不好太冷著臉,雙方也就是不尷不尬的這麼僵持著。
聽到逢猛鎮傳來的訊息,李孟左右在州城無事,直接是點齊人手,一同出城。反正每月他總是膠州城住段時間,逢猛鎮住段時間,臨時改變安排也是正常。
膠州城到逢猛鎮騎馬也就是三個時辰的功夫,回到莊園,在鎮上稍微安頓了下,李孟又是帶著人趕往附近安置鐵匠鋪子的地方。
郭棟和同伴都是早早的在那裡等候,見得李孟過來連忙是笑臉相應,李孟看著這些人滿臉的笑容,還以為是火銃的打造有什麼突破,當下是開口問道:
“莫非是打出來了新的火銃,快拿來我看!”
他這句話一說完,郭棟和幾名匠戶的臉色都是有些尷尬,隨即帶著笑容回答說道:
“火銃還在打造之中,今日請老爺過來,是有別的事情。
郭棟一擺手,三個人輕手輕腳的抬著一個架子走過來,架子上擺著一副全身精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這甲冑擺在那裡就好像是現代某些科幻電影的機械人型,有一種奇妙的魅力散發出來。
對李孟來說,這是他來到明代見到的第一身鎧甲,李孟想要看清楚些,忍不住上前走了幾步,看到他的反應,邊上的郭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