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如此,這張若麒額頭上還是青紫一片,親兵鬆開手站在他身後,勉強抬起頭的張若麒終於是感覺到害怕了。
“巡撫大人,李某這邊有些話想要問這張主事。”
李孟開口客氣了下,顏繼祖拱拱手,李孟冷聲的開口問道:
“張若麒,洪督師率領十三萬兵馬出關,那關外本就是兇險之極地地方,本就不太有可能獲勝,頂多是守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設定重重的阻礙,松山之敗,於你等還有什麼好處嗎?”
張若麒的腦袋嗡嗡作響,聽到李孟問話還想反駁幾句,後面的兩名親兵好像是動作了一下,身上的兵器和盔甲相碰作響。
文人的風骨有的是寧死不屈,有的則是給點小的苦頭,骨頭立刻就軟了下來,這張若麒明顯就是後者。
開始地囂張氣焰已經是蕩然無存,他現在心裡害怕地要命,生怕對方直接就在這正堂上結果了他。聽到李孟的發問,也不管李孟地問題有多麼的觸碰忌諱,他也顧不得了,趴在那裡一動不敢動,恭恭敬敬的說道:
“洪督師何等的人物,小的有天下的膽子,又怎麼敢去做什麼,小人記得,臨出關前,兵部陳尚書叮囑小人,說是洪亨九這次若救援成功,回返之後,這兵部尚書的位置也就得他做了,所以這功勞萬萬不能讓洪督師獨吞,一定要搶過一些來,小的這才有膽子說三道四,再者說,自離開薊鎮一路北行,聖上的一道道旨意一直沒有斷過,若沒有陳尚書,小人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這張若麒竹筒倒豆子的全部說完。正堂上一片的安靜,李孟回頭看看坐在那裡的孫傳庭,儘管帶著鐵面地孫傳庭坐在那裡看著很鎮定,但手腕卻在那裡輕微的顫動,呼吸也是粗重了些,顯然是激動之極。
李孟自然知道這孫傳庭到底為什麼激動,不過在這正堂之上,許多外人,有些話也不能多說,卻又是轉向坐在一邊的顏繼祖。開口詢問到:
“顏大人,我山東兵馬在冊的數目有多少?”
張若麒嘴上回答的恭恭敬敬,可心中卻已經是把山東的文武祖宗八代都是罵了幾十遍,心想在這山東我暫且忍著,等回到京城。肯定是要找你們好看,不過聽到上面的問話,又是糊塗了一下。
心想這山東真是詭異,先是問這無關的松山之事,然後山東的主帥居然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兵馬有多少。
那邊顏繼祖琢磨了一下,欠欠身開口說道:
“山東兵馬,朝廷中向來都是按照兩萬五千兵發餉。這兩萬五千應該是在兵部地定數了。
李孟伸手拍拍額頭,笑著說道:
“這數目我總是記不清楚,有勞顏大人費心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們兩個這麼打趣,坐在身後的孫傳庭多少也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可下面的張若麒卻聽的是滿頭霧水。不知道所以然,他倒是覺得這山東兵馬搞不好有極大地漏洞。
要不然身為山東總兵,怎麼能連自己麾下的兵馬數目都記不清楚。或許這就是山東總兵李孟絲毫不顧朝廷的體面規矩,給自己下馬威的原因。
跪在那裡的張若麒根本沒有人理睬,李孟聽到顏繼祖說出那個數目之後稍微琢磨了下,就開口說道:
“張主事,這次是來點驗我山東兵馬,你已經是耽擱了這麼多天,明天我就安排你去城外點驗,做完了你的差事,快點滾回京師。”
兩萬五千兵馬。說點驗就點驗。連作假都不用嗎,本來張若麒琢磨著。山東總兵李孟手中也就有一萬左右的兵馬,這就是他敲詐勒索地理由,今天吃了這個虧之後,就把這個理由轉變成大罪過,準備回京稟報。
誰想到對方是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說讓自己去點驗,莫非是腦子壞掉了?
這一天總算是住在城內了,張若麒一行人可沒有在來的路上那般氣勢高昂,琢磨著如何敲一筆錢財出來,住在這城內的客棧之中,晚上誰也沒有睡好,院子外面有兵丁環繞,誰也不知道外面這些人到底是在看守的還是準備半夜進來殺人的。
不過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就有幾十名騎兵過來引領,為首的是個把總,進門來沒什麼客套,直接說要來領張主事去點驗兵馬。
張主事這行人到現在,對這山東種種舉動已經有所麻木了,反正這邊和大明也就是衣服差不多,其餘地好像都有不同。
也有兵部主事張若麒的下人,偷偷摸摸的到張主事跟前說,還是不要出城地好,千萬別一出城,帶到個僻靜地方,把大家直接宰了,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