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往往會和平民百姓發生衝突,比如說天啟末年在蘇州那次。
魏忠賢派人去蘇州抓人,激起民變,結果鬧得沸沸揚揚,去年暴死的復社首領張溥還根據此事寫了《五人墓碑記》。
這《五人墓碑記》對李孟來說,也是在現代時候,所知道的明朝不多的事情之一,初中時候,李孟的成績還是不錯的。
本來按照山東鹽幫和靈山商行商議之後,認為憑藉稅丁就足夠來應付可能出現的變化,但李孟卻下文調兵,準備用對付敵兵的態度來對付可能出現地變亂,如果真因為收取漕運厘金發生什麼混亂,岸上地軍隊準備殺光所有作亂的人。
萬曆年和天啟年,朝廷都是向著江南一帶派出稅監和礦監收取稅賦,被譏刺為閹黨惡政之一,與民爭利地事例。
可田賦收取,壓榨的狠了,就要像如今一般激起民變,流賊蜂起,何況大明自嘉靖年開始,基本上沒有什麼風調勻順的年景,大明帝國的正常運轉,需要賦稅來支撐,農民的收成就是那麼多。
那增加財政收入行之有效的手段就是收取工商稅,但這些工商稅要從那些手工工場和大的商行收取,這些富得流油的產業背後是誰,大多是江南士人豪族,這些人又和京師和南京以及地方上的官員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甚至本身就是這些高官顯貴的家人出面經營。
收一分稅賦,他們就少賺一分銀子,自然是滿心不情願,偏偏萬曆和天啟都是有些主意的皇帝,輕易不會收回自己的政策。
結果下面想出來種種的方式對抗,稅監和礦監在地方上收稅的時候,往往受到地方官的牽制,甚至會被地方官找理由治罪,而江南蘇州、杭州之地,往往是工場主和富商們在背後鼓動。
讓那些工場的工人鼓譟鬧事,衝擊朝廷派下來收稅的官員官署和駐地,讓這些收稅的太監在地方上無處容身。
工人們和稅監以及隨從發生衝突,難免會有死傷,一有死傷,那就是稅監和他們手下的罪過,更是被朝野計程車人攻訐。
每有地方官懲治稅監和礦監,地方上的民眾對抗,都被文人們美化成義舉、義民,行為足以和天地同存、日月同輝。是了不得地正義行為。
有些文人名士的好文筆,寫出來地文章。讓人看完之後,的確是熱血沸騰,恨不得身臨其境。
但上面所有的大義凜然之事,仔細追究,都會發現,這些官員、義民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不繳納朝廷收取的賦稅而已。
朝廷收不上稅。沒有錢,沒有錢給官員們發俸祿,沒有錢給士兵們發軍餉,沒有錢去興修水利,但朝廷的運轉每時每刻都是需要財稅來支撐,在士紳官宦,這些最富的人身上收不上來錢。只能是去平民百姓身上,在那少得可憐的田租上扣錢。
大災連連,這番地壓榨自然是民不聊生,現如今擾亂天下的流民之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了平定這流民之亂,抵抗關外的蠻族威脅,卻只能是把上面的迴圈繼續下去,這就是所謂的惡性迴圈。
天下各處都是如此。山東私設關卡,收取厘金,雖然不合法度。但卻也是為了重整這種秩序的努力,李孟此時掌管一省,就在這一省之地確保實行,在山東除卻身份特殊的孔府和魯王府之外,所有地平民士紳都要繳納稅賦。
誰都知道山東這做法是正確的,但這做法卻不是誰都能學的,天下間也只有山東這種李孟實現了完全控制的地方才能推動。
朝中的諸位大人平素裡可是清貴的緊,就算是說話一般都很少提到錢字,說到個錢字都覺得自己俗氣。
可一聽下面的人說自家地貨物。居然在過山東境的時候被抽了厘金。當即是勃然大怒,有那大臣。在朝中十年沒有參與過什麼政爭之事,廷議的時候都是打著哈哈做老好人地,平素裡走的是難得糊塗的路線。
但這次都是震怒異常,大明朝廷的事自有他人處置,和自己無關。可有人居然要收自家的錢財,那就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了,一定要鬧個究竟。
這訊息一傳到京城,那些誇讚鎮東將軍、山東總兵李孟不吃空額,忠心為國的言論瞬時間銷聲匿跡。
不管是想到還是未想到的攻訐紛至沓來,“心懷不軌”“居心叵測”這都已經是常見的言論了,還有“豬頭生角”之類的評價。
這些攻訐地言語,都被李孟安排在京師地人手在第一時間得到後,抄錄成冊,迅速的送回濟南城。
對攻擊他有異心地言論,李孟倒是一笑置之,本就是預料之中的,倒是這狗頭生角的典故讓他很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