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搬過來一個圓凳遞給神甫,費德勒心中也有些感慨,這件事情雖然沒有辦成,但這李將軍對自己仍然很和藹,說起來自己在南京城貧病交加的日子,再想想今天蘇安琪健康成長,鄧格拉斯也是當上了軍官,都有自己的事業和天地,這就是主地恩賜,或許自己不應該再奢求其他。
坐在那裡,費德勒神甫剛要去叫那些外面等候的洋人進來,卻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伸手拍拍自己的額頭,連忙起身,開口告罪,說是等下有個東西給大帥來拿來,請稍候。
這舉動頗為的失禮,眾人也是納悶,李孟他們所在的這個宅院和費德勒神甫居住的地方很近,倒是很快回來。
神甫手中拿著一把短棍,看著好像是個圓頭的手杖,在手杖的上半部分,都是包著金屬箔,但很是陳舊的模樣。
走進堂前,幾名親兵卻攔在了前面,這洋和尚拿這個器械出來,讓人摸不清路數,而且按照衛隊地規矩,這些東西要經過親衛傳到李孟地手中。
費德勒神甫也是知道這規矩,恭恭敬敬的呈送上去,坐在那裡解釋說道:
“這是小地在澳門一名富商家中買到的,想著咱們膠州營的軍隊也許用得著,花了二兩金子就給買了下來。”
“二兩金子!!?”
寧乾貴聽到這個價格,忍不住出聲驚呼,他可是熟悉這貨物價錢,禁不住開口說道:
“這個價錢,慢說是一根手杖,一百根老藤黃梨木都是綽綽有餘,這才買了一根……”
手杖已經是交到了李孟的手上,包金屬箔的部分凹刻上一些阿拉伯數字,最上面是“160040X40”等等數字次第向下,一直是到“40020X20”,眯著眼睛看了一會,這應該是開平方根算式。
還沒有想通的時候,那邊神甫費德勒開口說道個歐洲的步兵團,都是和咱們膠州營一樣的方陣戰術,團長的手中都有這麼一柄手杖,這手杖上的數字就是方陣在不同人數的時候,每排每列地人數。團指揮官看著手杖上地數字就可以排列出來。這些數字都是數學家們算出來的數字,準確無誤。”
聽到這番話,李孟頓時是動容,戰場之上,方陣若出現人員傷亡,那就是出現了缺口。步兵方陣如果是出現了缺口,很容易被對手抓住這個缺口猛攻導致崩潰,必須要重新排列,而且在戰場上,每一營計程車兵有多少是披甲的。這些披甲的往往是要被佈置在前列,披甲士兵構成第一排。構成方陣,這也是需要計算。
營千總們的數學能力並不是那麼好,何況這平方和平方根在現代也都是需要相應地文字資料來實現,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那有時間去運算。
而今膠州營在戰場上,因為戰鬥力的差別和武器的優勢,一般都是用方隊的正面來面對敵人,長矛方陣也是長方形地,但要是面對真正的強軍。方陣肯定會有四面受敵地情況,始終保持方陣的狀態,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根手杖或者說這根手杖提供的思路,對膠州營太有益處了。
李孟抬起頭剛要誇獎這神甫幾句,看見這費德勒神甫表情好像是在苦苦思索,李孟望過來的時候他正好是回過味來,開口說道:
“大帥,這手杖的長度,是隊伍在行軍和列陣的時候橫排和橫排之間的距離。指揮官就是拿著這個手杖來測量這距離。隨時調整。”
費德勒神甫的官話說的字正腔圓,寧乾貴倒是聽不出什麼來。可孫傳庭以及身後地那些親兵都是悚然動容。李孟還沒有開口,孫傳庭先感慨道:
“想到這西洋番外之地,於這征戰之道居然有這麼多的研究,想想我大明,莫非真是不如了?”
從那神甫的話,孫傳庭也能聽出來,他一直不太瞭解的膠州營的軍制和軍陣很有可能就是脫胎於西洋的體制,看看如今大明的軍隊,再看看對方,確實是讓人感慨。
軍事史上,戚繼光訓練和歐洲的步兵方陣,被稱為是古典軍國主義的復興,只是戚繼光之後,大明帝國或者說是東方最後地軍事輝煌就是萬曆皇帝地三大徵,接下來就是無休無止的衰退。
而西方則是不斷地向前發展,從瑞士的冷兵器步兵方陣,到西班牙和法國的火器與長矛結合的方陣,然後是火繩槍、燧發槍、火炮純粹火器的戰術,然後……領先了世界幾千年的華夏帝國就這麼被拋在了後面,直到今天還是在不斷的追趕。
在這個時代,差距雖然不明顯,但的的確確已經是被拉開,西方漸漸的領先了,剛才還很很是鄙視的番鬼的孫傳庭當然不知道這些,事實上李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