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皺了皺眉頭。&ldo;別在小魚面前說這些。&rdo;他不悅地看著南仲遠：&ldo;小魚還是學生。&rdo;南仲遠當他開玩笑一樣笑了起來。&ldo;你不也是學生嗎？&rdo;&ldo;小魚是理工學院的，以後要讀博的。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別在他面前說。&rdo;&ldo;好好好。&rdo;南仲遠一點不生氣，還逗起林鬱來：&ldo;小魚是&lso;小白宮&rso;裡面的嗎？&rdo;小白宮是s大數學系的系樓，出了很多出名的數學家。因為建築風格和數學系學生&ldo;高貴冷豔&rdo;（其實就是不諳世事）的緣故，被學生們戲稱為小白宮。&ldo;啊？&rdo;林鬱正專心致志看著南仲遠手裡越抻越細的麵條，半天才反應過來：&ldo;不是，我是學物理的。&rdo;&ldo;那也很厲害了。&rdo;店主大人輕飄飄結束這話題，穿著小几千的charvet襯衫嫻熟地抻著麵條，服務態度極好地問林鬱：&ldo;小魚喜歡麵條細一點，還是粗一點？&rdo;&ldo;細一點吧。&rdo;林鬱默默吞了口口水。-牛肉麵上桌的時候，整個店堂都是香的，明明是清得像鏡面一樣的湯，卻帶著牛骨熬出的濃香，黃色的麵條，翠綠的蒜苗香菜，紅通通的辣油，還有白色的蘿蔔片，再蓋上店主大人親自切的大片的牛肉，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不過林鬱一直盯著那個盛湯的碗看。看這器型，這顏色，還有黑釉裡如同兔毫一般的筋脈，看起來儼然是價值連城的宋代建窯兔毫盞。&ldo;怎麼，小魚對建窯也有研究？&rdo;南仲遠拿著溼巾擦手，笑得平易近人。林鬱拿起筷子，默默吐出兩個字：&ldo;假的。&rdo;程曦險些被湯嗆到。&ldo;嗯，是找高人仿的。&rdo;南仲遠仍然笑得人畜無害：&ldo;我個人很喜歡建窯瓷，一直想收一件天目盞，可惜找不到。要是能遇到的話，不管多少錢就要收下來的。&rdo;林鬱默默打量了他一眼，夾了一筷子面。&ldo;建窯我家有賣。&rdo;南仲遠的笑容僵住了。&ldo;天目是日本人的叫法，我家沒有，兔毫盞我家有幾個。&rdo;林鬱低頭吃麵：&ldo;不過建盞其實是茶碗，你拿茶碗吃麵，我媽不會肯賣給你的。&rdo;林鬱抬頭看了眼南仲遠，覺得他的表情應該是傷心過度呆住了的意思。&ldo;不過要是你真的很喜歡的話，我可以從家裡拿一個出來給你看看。&rdo; 學霸從&ldo;雲頂小食&rdo;出來之後，兩人肩並肩往學校裡面走。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路上的人很少，偶然有一兩個女孩子路過，也只是盯著程曦看幾眼，就轉開了眼睛。正好是初秋，陽光明亮，天氣卻不很熱，一切都剛剛好，林蔭道一眼望不到頭，天高雲淡，樹葉飄落靜默無聲。林鬱抬頭看了看程曦的表情，發現他嘴角似乎帶著一點點笑意。&ldo;你現在開心嗎？&rdo;他問程曦。程曦雙手插在褲袋裡，悠閒地往前走。&ldo;還好。&rdo;&ldo;是因為牛肉拉麵很好吃嗎？&rdo;林鬱想到了最可能的理由。程曦笑了起來。&ldo;不是。&rdo;林鬱整個人都灰了下來。&ldo;是因為你晚上要去喝酒嗎？&rdo;程曦有點驚訝地看了一眼林鬱，看見他一臉灰心的表情，頓時笑出聲來。&ldo;小魚怎麼知道我會去喝酒？&rdo;&ldo;我就是知道。&rdo;林鬱有點負氣一樣說道，然後低下了頭。程曦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柔軟的頭髮，摸起來就知道脾氣很好，讓程曦想起某種看起來總是表情嚴肅憂國憂民的小動物，不過這隻小動物目前的情緒似乎並不高。&ldo;小魚不喜歡我去喝酒？&rdo;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像詢問女友的句式，連在王妍面前他都沒用過。林鬱默默地在腦中整理了一下順序。&ldo;酒精會傷害人的味蕾，刺激人的胃壁。同時慢性酒精中毒會讓大腦皮質萎縮，造成大腦功能障礙和意識障礙，過度飲酒還會傷害人的肝臟……&rdo;程曦哭笑不得地停下了腳步。&ldo;小魚……&rdo;程曦壓低聲音，帶著點責怪地看著他。林鬱默默地抿緊了唇。&ldo;我不會喝酒。&rdo;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簡短地說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