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茫然地看著程曦。程曦笑起來，湊近林鬱耳朵：&ldo;他們在接吻。&rdo;林鬱頓時結巴起來：&ldo;誰……誰在接吻？&rdo;&ldo;你的朋友，秦陸。&rdo;程曦頓了一頓，噓出熱氣在林鬱耳邊：&ldo;和南仲遠那個做事不用大腦的傻逼。&rdo;&ldo;為什麼？&rdo;林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ldo;秦陸住在天馬山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do;&ldo;不信？&rdo;程曦翹起嘴角：&ldo;那你進去看看南仲遠還在不在？&rdo;林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滿月在天上移動，遮擋住月光的雲彩漸漸移開，月光照亮了整條街道，林鬱只看清一個背影‐‐那個把南仲遠壓在樹上的人確實和廘戰一樣身形修長，連t恤都是黑色的。&ldo;好的，&rdo;程曦笑得幸災樂禍：&ldo;現在你的臉真的紅了。&rdo;-林鬱覺得心情很複雜。他本來心情是很不好的，因為他不喜歡陸玲瓏‐‐他對王妍都沒這種感覺。但是程曦說的事讓他覺得受到了衝擊，所以他顧不得心情不好了。&ldo;南仲遠和秦陸在談戀愛嗎？&rdo;他焦急地詢問程曦：&ldo;南仲遠是個好人吧？秦陸會被騙嗎？&rdo;程曦看不出情緒地瞟了他一眼：&ldo;你這麼關心秦陸？&rdo;&ldo;因為秦陸沒有別的朋友，我不關心他就沒有人關心秦陸了。&rdo;林鬱仍然沒有覺察到危險，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樹下的兩個人影，說個不停：&ldo;而且秦陸他很容易不開心的，上次輸給你他就不開心了，而且接吻是很重要的事情……&rdo;&ldo;小魚。&rdo;程曦忽然叫了他一下。林鬱本能地轉過頭。眼鏡被撞到，他想要伸手去扶，嘴唇上卻覆蓋上了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帶著一點點紅酒的味道，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腦中就&ldo;轟&rdo;地一聲，變成了一片空白。 喜歡要到很多年之後，林鬱才會知道，原來吻不一定代表著喜歡，有時候也代表著告別。那時候他也已經明白，愛不僅僅是溫暖，是注視，是看到他就滿心愉悅，是隻要想到他，就覺得陽光明亮，世界無比美好。愛也可能是牽掛，是遺憾，是在心臟裡牽了一根線，一提到那個名字，就拉扯得撕心裂肺的痛。愛也可能是不能觸碰的傷口，無法企及的目標，無論怎麼努力，也看不到的盡頭的漫漫長夜。但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了。現在的林鬱，還是一個不知道人情世故的小理科生，滿心以為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只要眼前這個叫程曦的人還在這裡，就覺得幸福美滿。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倉皇地後退，直接撞在了欄杆上。程曦睜開眼睛，帶著笑意看著他。&ldo;我……你這樣是不對的。&rdo;林鬱堅決地說。程曦挑起了眉毛。&ldo;哦？哪裡不對？&rdo;&ldo;接吻是情人之間才能有的親密舉動，要相互喜歡才能做。&rdo;林鬱譴責地看著他。&ldo;你不喜歡我？&rdo;程曦逼視林鬱。林鬱別開了眼睛。&ldo;沒，沒有。&rdo;程曦滿意地翹起嘴角，準備繼續問，林鬱卻轉過頭來。&ldo;是你不喜歡我。&rdo;他看著程曦的眼睛，即使隔了厚厚的鏡片，他的目光仍然坦蕩無塵：&ldo;你說過的，你不會和喜歡的人談戀愛，你和我談戀愛，所以你不喜歡我。&rdo;程曦震驚地看著他。&ldo;我媽跟我說，戀愛是很重要的事，不能隨便地對待，隨便對待感情的人不是灑脫，而是愚蠢。白小胥跟我說，是因為你的選擇太多了，所以你對談戀愛就沒那麼慎重了。所以我可以理解，&rdo;林鬱嚴肅地告訴他：&ldo;但是我不能和你接吻，這是我的原則。&rdo;程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高深莫測。&ldo;所以這些天，你都是帶著這樣的心情和我相處的？&rdo;他聲音裡聽不出情緒：&ldo;你覺得我只是隨便地和你談戀愛的？&rdo;&ldo;嚴格來說，我們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戀愛關係，&rdo;林鬱有點苦惱地思考著：&ldo;從社會學的角度講，戀愛關係的確認有三個部分……&rdo;後面的話被程曦捂住了。程曦一隻手捂住林鬱的嘴，另外一隻手無奈地扶在自己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