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怔在了那裡。喜歡究竟是什麼東西?只是看著這個人而已,他眼淚都快下來了。&ldo;沒事的。&rdo;他低聲安慰自己:&ldo;眼淚只是生理反應而已,982是水,少量無機鹽和蛋白體,蛋白質的分子結構可以分為四級,一級是蛋白質多肽鏈中氨基酸的排列順序……&rdo;但是一邊說著,他眼淚就下來了。程曦發了個組隊申請過來。你拒絕了程曦的組隊申請。【附近】子非魚:我沒時間的,我要去採藥。【附近】子非魚:我要走了。林鬱是邏輯感很強的人,就算再最緊張的副本里,也沒有這樣語無倫次過。程曦又扔了個組隊申請過去。【附近】烽火:接。林鬱再次拒絕了。【附近】烽火:走,我們去結婚。【附近】子非魚:我不和你結婚。【附近】子非魚:我可以和別人結婚的。【附近】烽火:和誰結婚?廘戰嗎?他已經有南仲遠了,不會理你的。林鬱不知道該打什麼字了。他並不知道,在電腦的那端,程曦也目光陰沉地盯著自己打出來這段可以稱得上諷刺的話。這段話幾乎是他本能反應,在他還沒思考之前就已經全部打了出來。他抿緊了唇。【附近】子非魚:我可以和步驚雲結婚的。【附近】子非魚:我不會糾纏你的。【附近】子非魚:我走了。螢幕上的浣花身上冒出傳送符的光,程曦看了看好友列表,林鬱已經呆在浣花的門派內了。那裡其他幫派是進不去的。程曦抓過桌上的菸灰缸,狠狠砸在了牆上,水晶菸灰缸碎成無數片,裡面的菸頭落了一地。&ldo;菸灰缸壞了,派人上來換!&rdo;他結束通話酒店的電話,走到陽臺上,看著s城的夜景,吸了半支菸。他知道林鬱在那裡,就在他的右手邊,酒店的西南方,就是s大。他只要走下樓,開著車,不到二十分鐘車程,林鬱一定正坐在電腦前面,接到他電話一定會不肯下來,但他只要語氣嚴厲一點,那個總是對自己妥協的小理科生就會乖乖走下樓來,自己可以給他講個笑話,摸摸他的頭,讓他不要傷心,帶他去吃好吃的東西,帶他去遊車河,看風把他頭髮吹得飛起來,然後笑著一起聽一首好聽的歌。甚至,還可以更快,只要拿起手機,就能聽到他的聲音,安慰他,和他解釋清楚……程曦扔掉菸頭,拿起了手機,撥的卻是另外一個號碼。步驚雲的手機沒有鈴聲,響了三聲,被接了起來。在程曦開口之前,步驚雲先說話了。&ldo;阿程,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去追,不要扮情聖,不要苦逼地把他託付給別人,讓別人幫你照顧他,&rdo;步驚雲聲音溫和帶著笑意:&ldo;我想你今天應該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rdo;程曦冷冷地勾起了嘴角。&ldo;不用拉關係,我和你不同,&rdo;程曦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浦東燈火通明的絢爛夜景,他高傲地昂著頭:&ldo;總有一天,我會把把他再搶回來,我欠他的,一分一毫,千刀萬剮,都會還給他。&rdo;這句話,你敢說嗎? 顧忌程曦並不知道,在他為一個電話猶豫的時候,遠在千里外的香港,秦家大宅裡從香港總督時期就建成的書房裡,站在窗前的秦夫人也和他一樣猶豫。已經是十二月初,下了雨,位於半山的秦家老宅裡也是一片朦朧,雨水順著玻璃漸漸流下來,天色如墨,又起了風,老宅裡那些鬱鬱蔥蔥的花木在風裡搖晃,鬼影憧憧秦夫人抱著手臂站在窗前,表情森冷地看著窗外的景象,樹影不時掠過她的臉。這張臉,年輕時候也曾是名盛一方的美人,只是美得有殺氣。她祖上是爵士,有混血痕跡,面板白得不透明,她性格冷硬,這些年在秦家雷厲風行,很是積攢下了一些威懾。有句話她一直沒告訴程曦。程曦其實是她最喜歡的孩子。秦家的一子一女,比程曦小上許多,是在長輩催促下誕生的,父親早逝,對於嚴厲的母親不敢親近,敬畏多過愛。女兒雖然懦弱,本性卻不壞,只是兒子大概對她有怨氣,這幾年又和秦家那些長輩很親近,在她面前,不過是畏懼而已。這樣的場景下,更沒人敢來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