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把林鬱送到樓道口，像是想起什麼，又從睡衣口袋裡往外面掏……林鬱還想看看她掏出了什麼東西，結果她掏出來之後，直接往林鬱口袋裡一塞。&ldo;是什麼？&rdo;林鬱好奇地問。&ldo;回去再看，回去再看。&rdo;林媽媽一個勁地把他往前推，程曦的司機就等在外面，程曦這兩年性格收斂，車的顏色也沒以前張揚了，家裡常開的幾輛車，都是黑灰色系。這次他去了香港，司機開了他常開的那輛卡宴來接送林鬱。林鬱滿頭霧水的上了車，還忍不住詢問地看著林媽媽。林媽媽情緒熱烈地朝他揮手告別。根據林鬱對林媽媽的瞭解，她這麼開心，一般不會是什麼好事。-自從林鬱拒絕it留校任教的邀請決定回國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這還是程曦第一次出差。當初拿到phd學位之後，他就未來發展方向簡單和程曦交流了一下，後者知道他想回家，也沒說什麼，只是迅速處理好了相應事務。三年下來，他在那邊的基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真要收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林鬱這樣對商業完全沒有概念的人，看程曦連加了幾次班，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問他：&ldo;我們要走很麻煩嗎？&rdo;&ldo;不麻煩，&rdo;程曦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跟他說：&ldo;梁園雖好，非久戀之鄉。何況，我也想回去看看，那裡現在是什麼樣子了。&rdo;自然是歡迎的樣子了。秦夫人臨死前給他留下大筆遺產人脈，還有幾個別人欠她的大人情，他本來就不是無能之輩，在美國打拼三年，已經長成幼虎，隱隱有崛起的勢頭，別說秦家，現在程家想要動他，都要掂量掂量，萬一弄不死，他逃出國去，就是個大禍害。何況程則鈞近年來偏倚他頗多。秦夫人生前擔心程則鈞不管他，是做好最壞的打算，現在看來，程則鈞雖然不像她那樣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扶持程曦，也多多少少起了點作用。至少現在程曦家裡的保鏢比以前少了兩個。林鬱對這些都是渾然不知，他拿了學位回國，還是決定在s大做事，其實國內物理界r大研究所才是聖殿，但林鬱是這麼跟林爸爸說的：&ldo;北京有壞人。&rdo;林爸爸皺起眉頭：&ldo;什麼壞人？&rdo;&ldo;捅了程曦一刀的壞人。&rdo;林鬱認真跟他解釋：&ldo;而且我覺得我應該沒有能力給理論物理的發展做出劃時代的貢獻，只能在現有的基礎上添磚加瓦，所以沒必要去r大。和家人相處也很重要。&rdo;林爸爸雖然平時總站在化學研究者立場上和林鬱一爭短長，但是對自家兒子還是很支援的，當即拍得桌子上茶杯一震：&ldo;什麼沒必要去，林森都能去，你為什麼不去，你比他聰明多了！你這是墮落。&rdo;&ldo;我沒有林森聰明的。&rdo;林鬱很自卑地告訴他：&ldo;他比我專注，發散思維和空間想象力都比我好……&rdo;&ldo;好個屁！&rdo;林爸爸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看見林媽媽在一旁一副&ldo;我聽不懂我在神遊&rdo;的樣子，十分不開心：&ldo;當初就是你不肯讓他去上少年班，現在好了！連r大都不肯去！以後林子源要笑死我了！&rdo;林媽媽不為所動，嫌棄地瞥了他一眼。&ldo;不許欺負我兒子，你自己進了r大研究所嗎？林子源拿津貼你為什麼不拿。一家人活著開心就得了，比什麼？&rdo;林爸爸被罵得灰頭土臉，摸了摸鼻子，裝作沒聽見，端起茶來喝。等林媽媽去廚房了之後，又從正在收拾書的林鬱身邊&ldo;路過&rdo;，低聲利誘他：&ldo;你要是能拿到r大研究所的邀請，我就帶你去我實驗室看我做的輻射躍遷課題。&rdo;林鬱從小就很聽話，還是很好騙：&ldo;只要拿到就行了嗎？&rdo;林爸爸神色凝重地點頭。&ldo;這樣我就可以跟林子源說你是不想去r大研究所了。&rdo;林爸爸趁林媽媽不在給林鬱宣揚自己理論：&ldo;這是身為學術工作者的尊嚴，你媽媽不懂的。&rdo;-林鬱揹著一個巨大的包，慢慢地沿著草坪往裡面走。他是有點遲鈍的，看見玄關有鞋子還沒反應過來，進門之後，才看見程曦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翻一本財經雜誌。程曦經常飛來飛去，所以他看見程曦也不驚訝。&ldo;回來了？&rdo;程曦抬起頭來，看見林鬱臉上表情，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