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鼻樑歪斜,嘴旁的血液不停地往外冒。但,縱使如此,她那雙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裡依然滿是怒氣和憤懣,更有著無法掩飾的淡淡的殺機。
“林芷珊,你給我去死!”孫氏臉色陰沉如水,冷笑道:“你躲得過一次,還能躲過第兩次嗎?呵……”
可惜,孫氏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於是,留在房間裡的下人就看到了這樣奇異的一幕——兩道紅色身影一前一後地奔跑著。每每在後面那個紅色身影無法追趕上的時候,前面的人就會放慢腳步,然後轉過身繼續挑釁幾句,將後面人的憤怒情緒挑到最高點,令她說出一些極端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話語來。
這樣的情景看似令人忍俊不禁,可惜,房間裡的眾人均在林老夫人那似有若無的冷冽氣勢裡齊齊垂下頭去,恨不能地上突然裂開一條大縫,然後跳將進去,將自己全身掩埋起來。以免這三位不好招惹的主子來一個秋後算賬。
林芷珊在前面歡快地奔跑著,嘴角微微咧開,眼眸裡的興味越發地濃郁起來。
依在床頭。默不出聲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的林老夫人眉頭微蹙,右手重重地拍上矮桌,厲聲喝斥道:“都給我停下來!”
“你們一個是定國公府長房嫡女,一個是定國公府二房主母,在下人面前這般奔跑、爭吵。成何體統?你們不要臉面,我定國公府還要臉面……”
一長串的訓斥話語,猶如一盆又一盆冷水般,朝孫氏當頭潑下來,只令她那泛紅的眼眶迅速恢復正常,臉龐上的瘋狂情緒也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她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道:“母親,求你為兒媳作主啊……”
對於林老夫人這般過河拆橋的行為。林芷珊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並未受到林老夫人話語裡的冷冽和警告等情緒的影響:“祖母,往常你總說二嬸待你如親孃般孝敬,如今,你也瞧見了吧?”
“且不說二嬸刻意隱瞞你的病情。只請了錢大夫這個徒有虛名的人前來診治這件事情,單單她特意趁著你和父親生病的時機。吩咐下人緊閉大門,誰也不能傳任何訊息出去,也將我阻攔在外面,不許我進府探望你和父親這一點,就讓人不得不嘆息啊!”
孫氏猛地抬起頭,恨恨地瞪著林芷珊:“林芷珊,你血口噴人!”
待到她再次看向林老夫人時,卻又換了一張委屈中蘊含著淡淡惱意的面容:“母親,往常你說大嫂是世家女,能打理好一府的蔗物也就罷了,可,如今,在你的面前,林芷珊這個做晚輩的就敢這般誣衊指責我,若不在你面前,還不知她會如何地仗著相府外孫女的身份打殺了我,嗚嗚嗚……兒媳長到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兒媳自問嫁入定國公府的那天起就孝敬公婆,尊敬兄長,愛護小輩……”
“兒媳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這也就罷了,畢竟這些都是兒媳應該做的,但兒媳真不敢相信,那般睿智聰慧的大嫂竟然會生出一個這般不知禮數的女兒來,兒媳……兒媳懷疑……嗚嗚嗚……還望母親你為兒媳作主啊!兒媳苦了一輩子,到老了還要受小輩的氣,兒媳這顆心都涼了……”
林芷珊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她還真未想到,孫氏竟然對文倩蓉有著這般深重的怨恨。難道……
就在林芷珊眼前一亮,總覺得下一刻就能抓住腦子裡飛速掠過的那抹亮光的時候,卻只聽得一聲“啪!”
林老夫人也不知是被氣急了,抑或是被林芷珊臉上流露出來的淡淡的懷疑給激到了,總之,此刻她也忘記了自己還在裝病,竟然右手成掌,重重地拍向床旁的矮几不說,就連那瞪向孫氏和林芷珊兩人的眼眸裡也滿是冷冽和陰森。
“住嘴!”
孫氏怎麼也未預料到,林老夫人竟然會是這般反應,於是,她立刻就呆愣住了。
林芷珊則垂眸不語,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也許是林老夫人的動作太大,抑或是林老夫人擦臉用的粉質量很不好,總之,眼下,林老夫人特意撲滿了整張臉的白粉往下掉了一些。恰好今日她為了裝病裝得更像一些,還特意穿上了一襲藏藍色的衣裙,襯得整個人的臉色越發蒼白瘦弱的同時,也令墜落在她肩膀上面的那些白色粉末被林芷珊瞧了個一清二楚。
林老夫人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身子不停顫抖著的孫氏,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孫氏,你太讓我失望了……”明明之前還是一個精明睿智的婦人,怎麼一對上林芷珊就變得這般激動易怒,頻頻被林芷珊抓住痛腳一踩再踩!
“母親,這幾十年來,我已將你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