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身穿一件淡藍色繡玉蘭花小襖,下系一條月白色繡牡丹花小襖,身上並未系披風不說,這套衣裙上面還沾染了一些泥點雨水,更有一些黃色和紅色等不知何物留下的痕跡,再加上她那披散在肩頭的長髮,整一幅大街上面乞討的乞丐模樣。
只是,待到她抬起頭,滿臉憤恨地瞧著林芷珊時,只令林芷珊不由得驚呼一聲:“二嬸?!”
不待孫氏回話,林芷珊又急促地補充道:“你怎麼弄成了這幅模樣?雖祖母罰你禁足,但那也是因為你犯下了大錯,若不將你禁足,無法對其它幾房的人交待。只是,若我未記錯的話,如今你該待在房間裡抄寫佛經,同時也抄錄《女誡》《女訓》這些書,以便修身養性。那麼,為何你會突然跑了出來,還一幅這般詭異的打扮?!”
“對了,還有你,我的二妹,你也被罰了禁足和抄書,為何也突然跑了出來?抑或是說,你們覺得祖母不該懲罰你們,哪怕你們做錯了事情,也該看在往常她最為疼愛你們的份上,將那些懲罰‘高高抬起,輕輕落下’?”
“唉呀……”說到這兒時,林芷珊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臉懊惱地說道:“瞧我,說這些做什麼,反正,如今擺在眼前的是二嬸和二妹都不聽從祖母的吩咐,擅自離開房間,該如何處置二嬸和二妹,自有祖母定奪,我可不能再多說其它的了,以免再次被人誤解,覺得我這人心狠手辣。實則我一向覺得自己很是心善,否則,為何你們能一連再地觸犯府規,我都只是嘴裡說說,並沒有真正讓人執行懲罰呢!”
“讓我猜猜,二嬸,你今日衣衫不整地趕來,是因為得知二叔昨夜突然寵幸了一個未出閣女子這件事情吧?”
林芷珊偏了偏頭,搖了搖手,道:“其實,二嬸,不是我說你,你年紀這麼大了,早就該將身旁漂亮的丫環開了臉,否則,二叔又豈會在情不自禁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情呢,唉,也不知明日過後,定國公府那本就岌岌可危的清譽是否就會徹底地蕩然無存……”
孫氏瞪圓了一雙眼,脖子上面的青筋也露出來了,扯著嗓子尖叫道:“林芷珊,你這個賤人,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顛倒是非黑白……”
林芷嫻則一直垂眸哭泣著,偶爾還縮了縮肩膀,然後拿一雙淚眼盈眶的委屈模樣瞧著林芷珊,只將林芷珊看得一陣陣噁心,心裡再一次懷疑起林芷嫻是否也被林依雲附身了,否則又怎能放棄了往常那幅獨屬於才女的溫婉外表,而將自己搗鼓成了令男子見了後就不由得心生憐惜的嬌弱得風一吹就能吹跑的模樣。
“老夫人暈倒了……”
“老夫人吐血了……”
紛亂的叫嚷聲,由遠及近地傳到眾人耳裡,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穿了一襲藏藍色繡花襖裙的齊嬤嬤。
奔到林芷珊面前後,來不及擦拭一下額頭的冷汗,齊嬤嬤就顫聲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林芷珊眉頭微蹙,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待會再說。”
接著,她又吩咐道:“喜嬤嬤,你立刻出府,請仁心堂的李大夫來一趟。”
“是。”喜嬤嬤應了聲,三步並作兩步地迅速離開。
“春桃,你立刻迴文瀾院,將我放在梳妝檯左邊的一個繪了鳳凰的漆木匣子拿給我。”
“是。”
最後,林芷珊才看向齊嬤嬤,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細細說來。”
齊嬤嬤應了聲,微垂的面容上浮現一抹尷尬和為難,嘴裡也吞吞吐吐地說道:“大小姐,這……這……”
“這什麼這?!”林芷珊冷喝一聲,道:“齊嬤嬤,你活了這麼多年,難不成還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隨意隱瞞的嗎?!”
齊嬤嬤心裡為之一秉,立刻就想起了自己若還想再多從林芷珊手裡拿一些賞賜之物,就絕對不能和林芷珊唱反調,遂也顧不上其它的了,道:“回大小姐的話,老夫人進了房間後,發現二爺和雅彤小姐、慕晴小姐正在做……做那種事,所以一怒之下就氣得吐了一口血,然後就暈過去了!”
連摟作一團的孫氏和林芷嫻母女倆都愣在了原地,更不用說那些從未見到林老夫人被氣得吐血情景的林如慧等人了,更是瞪圓了眼,滿臉的驚駭和不可置信。
“什麼?!”林芷珊應景地驚呼一聲,道:“齊嬤嬤,這飯可以亂吃,話卻萬萬不能亂說!”
“老奴敢對天發誓,老奴說的全部是真的!若老奴有一句虛假之言,就讓老奴死後墮入十八層地獄!”齊嬤嬤也很乾脆,直接跪在地上,伸出右手,三指朝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