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有些怔愣，因為他壓根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不過是他下意識的舉動而已——因為只覺告訴他，不能讓衛揚走過去。

這邊衛揚也學著青年的摸樣，無所謂的笑，“你還不快從簡子書的身體裡滾出來！一把年紀了，還佔著二十來歲的人的身體，也不顯裝得慌！”

簡子書似乎生氣了，聲音有些顫抖，“哼，又不是我拿刀架著他脖子上逼他的，這可是他主動要求的。免得，到時候心軟，下不去手，”

衛揚揚眉，“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做夢！明明就是你迷惑了他！你這隻可惡的夢魔！”

簡子書臉色有些白，但下一刻他又笑起來，“別妄想激怒我，再說，激怒了我，對這位可沒什麼好處。”

衛揚勾了勾嘴角，“那你引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簡子書撫弄著戒指，“那些畫面怎麼樣，好看吧？”

衛揚的眼神黯了黯，然後大聲答道，“好看！那又怎麼樣？”

“這就對啦。”簡子書又坐到椅子上，看起來既悠閒有優雅，“簡子書可是一直都喜歡你。”

衛揚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剛才的那些畫面，所有的事情，都無可挽回了。以前他不說，他也不說，就以為可以永遠不去面對。

“可是我不喜歡他。”

簡子書像是知道衛揚的答案似的，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所以啊，他才要我造一個夢境。”

“把我困在這裡？”衛揚覺得好笑。

簡子書手上的戒指露出了猩紅的光芒，“這裡不好麼？永遠在這裡，沒有悲哀沒有絕望——”

“不好。”衛揚打斷他，“你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我想不想要，這是你的一廂情願。”

簡子書的聲音終於有些蒼涼，“就是因為你不願意，所以我才想造一個夢境啊，只屬於我們的夢境。”

衛揚搖頭，嘴角慢慢彎起，瞳孔裡溢過一抹亮色，“現在撤掉夢境還不遲……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簡子書突然抬頭，眼睛徹底變成紅色，一抹殘忍的笑顯在嘴角，“如果……我殺了那個男人，你是不是就願意留下來？”

衛揚微微側身，手上的符紙嘭一聲化作一面盾牌，擋下了簡子書攻擊。

紅光頓散。

“哈，你果然是喜歡這個人！夢魘告訴我的時候，我一點也不信，可是，現在我不得不信！”簡子書的聲音驟然變冷，帶著一抹絕望的殘忍。

衛揚皺眉，“你不要胡說，我根本不喜歡任何人，現在你放我們出去，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那我喜歡你的事呢？”簡子書直視衛揚的眼睛，執意要深追。

衛揚深吸一口氣，“從來沒有發生過。”

簡子書笑起來，聲音裡的傷痛讓人不忍聽聞。

“我喜歡你這麼久，這麼久。從七年前，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可是現在你要我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覺得可能嗎？”

衛揚搖頭，“我覺得……不可能。”

簡子書的表情這才鬆緩了一點，“後來，你轉到我的班上，當時我有多開心，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再後來，中考後我爸本來是想送我重點，可是我為了和你在一起，執意去了你的學校。”

簡子書的聲音壓得越來越低，“高考後，我執意追問你的成績，就是為了要和你報一個學校。可是你的分數不高，只夠普通的二本，因此我放棄了那所大學，填了你所在的學校和系。可是，我們並不在一個班。我用了關係，才調過來……”

衛揚聽得心驚，心驚過後也不過是無奈。

他以為簡子書只是一時的迷戀，或許，只是一時的感覺罷了。畢竟，他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有時候把別的感情錯認成愛情也很正常。

然而，現在仔細回想，確實很多事，就如同早有線索在證明，而他也不過是沒有在意。與其說沒有在意，不如說不想面對。

突然，衛揚想起，他們頂著豔麗的太陽，一起去學校報到時，偶然閃過的念頭——簡子書的成績那麼好，居然只考上了和他一樣的普通大學。

現在想來，原來，他才是最傻最笨的那個人。

“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簡子書眼睛裡的紅光越來越濃，看上去如暴怒的野獸。

他伸手指著衛揚，神情堅定，“我要你留下來！”

衛揚後退一步，擋在趙炎前面，“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