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王失魂?!花非花說到天元功時他沒有在意,以為阿離也是靈山人,兩人內功一樣沒什麼出奇。這會兒細想起來,是他太過粗心,靈山派的功夫連胭脂都不曾學會,阿離如果真是歸魂門下的煉丹人,又怎會懂得?
如今阿離在仙靈谷做什麼?他的傷勢該全好了,那麼,他究竟會做什麼?他是會揮利劍懲罰胭脂,還是去尋敲棋報仇?
花非花看出不對,跪在他身邊道:“你怎麼了?你心裡有什麼就說,莫讓我擔心。”江留醉拍拍她的手,人尚未回覆,笑得恍恍惚惚。花非花伸手,輕點他兩邊太陽,他頓時覺得一暢,舒服多了,方道:“我沒事。”
傷情冷眼看著,道:“你有心事。”江留醉道:“不錯,他活著。”想到這裡兩人都是失魂至親的人,他權衡再三說出了實話。花非花和傷情大喜過望,一人握他一隻手,叫道:“真的!”
江留醉點頭,“是,他在我家中,年三十那日我經過靈山救了他,不知他身份,帶他回家去了。”傷情急忙問:“他中的毒呢?”江留醉道:“被我二弟和師父救好了。”傷情放下心來,又問:“一路可有人看見你們?”江留醉道:“碰到的人都被天宮主除了。”
花非花神采飛揚,“你家在何處?我要去見他。”傷情此時心情大好,笑道:“你不聽你師父的話了麼?”花非花笑得花容璀璨,連江留醉亦看呆了,只聽她俏聲道:“不管,師父說生死存亡之際可以一見,如今不就是時候?”
傷情肅然道:“他毒傷既好了,天下誰能攔他?說不定已回靈山。倒是胭脂,我非要……”花非花見失魂無事,越發不忍,道:“那便和斷魂撕破臉了。”傷情恨聲道:“他妹子敢殺失魂,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花非花嘆道:“他必是不知情,如連這一份兄弟情誼都無,師父他……”想到師父泉下有知必然傷心,話也說不下去了。
花非花與傷情一人一句,說得江留醉都插不進嘴,此時忙道:“胭脂如今勾結了天宮主,如有斷魂撐腰,我們貿然找去,萬一陷在陣裡總是不妙。不如先去找你師兄,彼此商議一下再說。”
傷情點頭:“對,你們回去尋他,我去殺人。”
“等等!”花非花拉住他,“這是我靈山派的家務,你不用管。”
傷情森然看著她:“你說什麼?”
花非花心知他與失魂知己一場,咽不下這口氣,可斷魂對妹妹愛護備至,絕不容失。一旦錯手殺了胭脂,斷魂必誓死報仇,到後來冤冤相報,定落個誰也不願見的下場。她咬咬唇,無論如何都要阻住傷情。
“你要去,就先贏了我手中的劍。”
傷情漫不經心:“詩詞劍法是我教你的,你靈山派的功夫我也都瞧過,贏得了我嗎?”
花非花斷然道:“打過再說!”返身回洞,出來時手中多了一把紫氣凜凜的長劍,傷情的背一下直了,勾勾地凝視那把劍。江留醉脫口叫道:“好劍!”
花非花全神貫注,沒有說話。傷情識得這把劍是靈山大師生前所用兵刃之一,名喚“千古”,失魂曾求而不得。他知道花非花想全力阻他,不由收了小覷之心,點頭道:“很好。”
長劍蕭蕭嗡鳴。在劍鞘中它已感受到對手的氣勢,兀自振動,如雄鷹展翅欲飛。傷情不敢怠慢,兩眼一動不動盯緊了花非花。
花非花忽然笑道:“我就用你的詩詞劍法,若贏得了一招半式,這事你莫再管!”傷情的臉抽搐了一下,花非花的話十分託大,眼見她巧笑嫣然,神情自若,氣勢已佔上風。
傷情漫不經心道:“這把劍有些來歷,你借我一看。”花非花極短地猶豫了一下,江留醉看得出她心中的不情願。在這緊要關頭,稍一踏錯都會影響鬥志。她遞出劍的剎那,眉毛一跳,像是醒悟傷情的作為,然而已經晚了。
那劍到了傷情手裡,溫馴如襁褓中入眠的嬰兒,光芒盡收。它雖有野性,卻不敢於他面前妄動,花非花知道,這是傷情想顯示的實力。
“嗆——”長劍出鞘。花非花再度色變,暗恨傷情不依江湖規矩。她的劍,於交鋒之際,原該由她來亮。傷情使盡手段,可見想殺胭脂的心情迫切。久置屠刀的他,內心深處仍是個殺手,飲慣了血的滋味。
花非花知道越來越糟,他必勝的決心強過她因悲憫產生的鬥志,她究竟能不能阻住他呢?她別無選擇。靈山派的麻煩已夠多,若斷魂再深陷進來,她可能面臨自相殘殺的局面。畢竟與傷情的比試不是生死之戰,她唯有一試。
劍芒倏地暴漲,濃烈的青紫色鬱積在劍身,像沉睡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