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小本生意,不敢高攀。寒舍簡陋,不是貴人該待的地方,也就不多留太子妃娘娘了。”
蘇婉然臉上掠過一陣陰雲,這個男人竟然敢當面攆她走?
她堂堂太子妃之尊,竟然會被一介村夫下了逐客令?!
她冷冷說道:“易先生,機會難得,你不要糊塗。”說著,她輕掃了秦春嬌一眼,看她依著易峋,心裡忽然冒出了一股無名怒火。
只要碰上這個女子,她就諸事不順!
因為她母親,她才會被太子訓斥。也是因為她,自己親弟落水高燒。如今又是為了她,連一個村夫都敢與她為難!
她這個太子妃,怎麼當得這麼窩囊?!
這個芸香,大概就是她命裡的剋星,碰到她,她就要倒黴!
易峋聽了她的話,卻只是淡淡一笑道:“二弟,送客。”
易嶟在一旁早已聽得不耐煩的,這個勞什子的太子妃,一大早跑到他們家裡來,看不起他不說,還將嫂子貶損了一頓。
他當即上前,向這一眾人說道:“我們家不歡迎你們,請各位離開。”
蘇婉然眯著眼睛,也不理睬他,緊盯著易峋,一字一句問道:“易先生可是鐵了心?不怕本宮回去,稟告太子,說爾等不敬於本宮?本宮是太子正妃,於本宮不敬,便是於太子不敬。”她雖未言明,但威脅之意已溢於言表。
易峋看著蘇婉然,忽然莞爾一笑:“娘娘這話,當真是有趣至極。太子固然尊貴,但娘娘登門,言辭無禮,辱及內人,莫非竟是東宮的行事作風麼?在下不答應同東宮的生意往來,便是對太子不敬,這算是娘娘倚仗太子的勢力,欺凌百姓麼?”
這話,倒是狠狠的戳了蘇婉然的心坎。
重生後的一帆順遂,及至取代宋月芯,趕在前頭成為了東宮正妃,這一切都在印證著她的手段行之有效。而太子,在她的襄助之下,順利度過了幾次難關,因而也默許了她的所作所為。自此,她行事便更加激進大膽。有太子妃這個身份,她幾乎無往不勝,直至碰到秦春嬌母女兩個。
在陳長青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之後,太子罕見的斥責了她,甚而勒令她往後言行謹慎,恭謹自持。
“爾當賢德,莫要以東宮正妃之身,仗勢凌人,使我面上無光。”
太子勸她賢良,這已是十分的警告。為妃不賢,何能稱後?
故而,當聽見易峋這句話時,她便想起了太子的告誡。
但聽易峋又說道:“布衣草民,自然不敢不敬於娘娘。但家父在世,自幼教導,世間凡事皆要講個理字。這平民百姓都明白的事理,太子殿下,貴為國之儲君,言行為天下人表率,必定更加明瞭。娘娘今日前來,這番所作所為,不知殿下知曉了,會作何感想?”
蘇婉然盯著他,目光冷厲:“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易峋輕輕敲擊著桌面,淡然說道:“草民不過據實所言,談何威脅?”
蘇婉然冷笑道:“你以為,本宮會讓你有見到太子的機會?”
易峋淺笑:“僅以草民的身份,自然是見不到太子的。但草民的岳父,想要見到太子,想必不是什麼難事。且,也並非娘娘能阻攔得住的。”
他本不想借助於陳長青的威勢,但不可否認,對於喜歡以勢壓人的人,這的確好用。
言至此處,他又添了一句:“岳父一向看重內子,將內子視為掌上明珠。不知我岳父得知娘娘竟公然聲稱內子是愚婦,會作何感想?”
蘇婉然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陳長青的脾氣,她是曉得的。
出了名的臘月裡的石頭,又冷又硬,她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這一趟,顯然是白來了。
她強做鎮定,理了理衣裳,淡淡說道:“既然易先生無心合作,那本宮也不強求。只是將來先生如若後悔,隨時都可以來找本宮。”說著,她抬步想要離去,目光卻不經意的落在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上。
陶瓷的罐子,繪著仕女採梅圖,顯然是為了符合當下的時令。
這些罐子,與之前府裡送來的茶油麵膏,除卻罐身上的彩繪,幾乎一模一樣。而那彩繪,瞧來也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蘇婉然心中一跳,瞥了一眼屋中站著的另一個姑娘,瞧她面目生疏,一身鄉村少女裝束。她臉上不動神色,抬步出門去了。
跟隨她的護衛侍從,也都簇擁著她離開。
終於打發走了這起人,易峋輕輕摸了摸秦春嬌的頭,說道:“要進城給岳父送個信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