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邊境這一段距離走得很是愜意。
雖然西遼的官道和驛站遠遠不如大宋,但一路上的待遇還是好到沒譜——當然,天氣原因,李鳳梧等人還是凍成了狗。
也萬幸今年氣候不錯,再加上有西遼人做嚮導,繞開了會被大雪封路的地方,否則真可能動不了身。
饒是如此,也繞了極遠的路。
二月中旬,才堪堪走到龍骨河。
龍骨河就是西遼和蒙古的交界。
已是春中。
萬物復甦,蒙古大草原上沒有西遼境內那麼嚴寒,繞過阿爾勒泰山脈,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眼前是天高雲闊的藍天白雲。
腳下是蒼茫綠野的萬里青翠。
一群群的牛羊,在起伏的草原、河流間愜意的甩著尾巴放潑撒歡,一些不知名的花朵開得很是沒羞沒臊,乍一看去,便是一張鮮活的地毯。
美得不像話。
陣陣春風拂來,牛羊在起伏的草裡若隱若現。
卻鮮有人跡。
連牧牛牧羊的人也很難看見。
天上流雲,地上流風。
春天的陽光溫暖的打在人身上,甘冽的伴隨著泥土和牛羊糞味的空氣灌進肺裡,讓人產生一種置身在海洋的錯覺。
一副雲淡風輕又雄渾壯觀的景象讓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李鳳梧哈哈一笑,鞭馬狂奔。
耶律杞顏撇嘴,“鄉巴佬,沒見識!”
自己卻也鞭馬跟了上去。
李鉅鹿猶豫了下,決定信任耶律杞顏一番——雖然這小娘們兒配了彎刀,但時至如今,她應該不會對小官人有什麼惡意。
嗯,最多就是打情罵俏?
話說回來,這一路行來,小官人似乎有什麼心思啊。
大半的時間都在挑逗這小娘們兒,儼然把她當成了魏蔚。
帶著商隊,按照既定路線前行。
反正這對孤男寡女會跟上來的——要是他們發生點什麼,李鉅鹿是不介意的。
經天緯地的小官人嘛,哪怕就是睡再多的女人,那也是應該的。
縱馬狂奔。
李鳳梧終於圓了一回夢。
天高地遠任遨遊的感覺,著實讓人爽到身心都融化,耳畔呼嘯的風,眼前醉心的綠,再映襯著遠山上的雪白和金黃……
也不知多久,來到了一條河流前。
下馬,飲水。
卻又玩心大起,拔出身旁佩劍,盯著河邊青草裡,猛然一劍刺出。
草裡猛然炸堆,一陣陣浪花,十數條鱗線射向河中,卻是驚動的游魚串到河心去了。
提劍,劍上便有一條游魚垂死掙扎。
李鳳梧哈哈大笑,愜意無比。
在工業時代,哪有這種生態,還記得自己年幼時候,家鄉有條鵝卵石的大河,那時候隨意搬開水中的石頭,就能看見幾條拇指大小的魚兒。
恍如泥鰍,卻又不是泥鰍。
自己最喜歡帶上撮箕,去撮上一下午,便是四五斤魚兒,回家用酸菜炒上一斤,美味得無以倫比。
只可惜隨著經濟發展,淘沙船的大量出現和化工廠湧現,那條河在自己穿越前,已成了一條泥水河,別說撮魚,就是用電燒魚都燒不到了。
“你有病?”身後傳來耶律杞顏的聲音。
從馬上下來的耶律杞顏盯了一眼李鳳梧手中劍上的魚,“別人招你惹你了?”
李鳳梧呵呵一樂,“弱肉強食,這是大自然的規律。”
耶律杞顏撇嘴,“你們這些南人總是能給自己的無恥和邪惡找到藉口。”
李鳳梧反問,“你不吃魚?”
耶律杞顏被噎了一下,旋即怒目而視,“我不親手殺魚!”
李鳳梧哈哈大笑,“郡主殿下,你可知曉,你一頓美食,比如你愛吃的魚眼,一盤子需要多少魚?”
耶律杞顏難得理他。
知曉和他辯駁,一百個自己都說不贏他。
伸了個懶腰,在一側乾淨的地方坐下,抱膝望著河流遠去。
李鳳梧將那死魚丟進河裡,收拾乾淨後來到她身旁坐下,淡笑道:“這就開始想家了?”
又意味深長的道:“別慌,以後有你想家的時候。”
耶律杞顏不明所以,卻也無動於衷。
沉默。
風靜靜的吹。
身旁人兒的鬢髮吹到自己肩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