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影。他一身黑衣,蒙著面,動作輕靈,難以讓人想象多年後的他,失去雙足的頹廢模樣。
他四周環顧了一下,立時發現對面破敗宮室中黑暗的窗戶,很顯然,如果有人的話,聽到外面這樣的喧譁,也不免驚醒出來檢視。於是,他皺了皺眉,低沉的罵了一句:“該死的,怎麼是沒人的冷宮?”
這一句,不由得讓躲在缸中的月靈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他猶豫是繼續逃跑,還是暫時在此地躲藏的時刻,突然間一個細微的響聲傳入他靈敏的耳中。
下一秒,在月靈的視線中,黑衣男人轉頭向大門的方向看了看,隨後飛快閃身在一根樑柱之後,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觀看這一切的月靈心臟激跳了一下,同時滑過一道不祥的預感。
她的預感,在下一秒變成了現實!
“小靈!”
披著一件灰色披肩,月靈的孃親季櫻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滿臉的焦急,似乎是被宮殿的喧譁驚醒,匆匆回來尋女。
砰的一聲,水缸上的木板掉下,滑落在地上,聲音分外清晰響亮。
月靈不顧一切的現露出身形,大叫:“孃親,不要過來!快跑!”
再沒有比這一刻更讓她感到悔恨,她用盡全部的力量叫喊著,淒厲的語聲刺破夜空,也驚動了遠處尋找的人群。
“你是誰?你要幹嘛!小靈……啊……”
一切還是晚了,一道黑影快如閃電,又如突然驚飛的一隻夜鷹,只一個起落就將季櫻擒在手中。
此刻,月靈才剛剛爬出水缸,向前奔走了幾步。
遠處的燈火長龍喧囂漸近,月靈望著橫在孃親脖頸間的長刀,剎那間如一桶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
“我在做什麼?”她低語。
月靈停住腳步,突然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響亮的聲音顯示了其中的力量。
挾持了人質的黑衣男子不由得一楞,驚疑的望著十米開外的那個女童,看著她渾身一震,停住了步伐,剎那間彷彿看到她的四周空氣都隨之一變,一種陰暗的氣息散播開來。
男人搖了搖頭,把錯覺排出腦海,不過是一個小女孩,能鬧到哪裡去?
月靈緩緩抬起頭,翠碧的雙瞳也沉澱成一片墨綠的深潭。她再度上前幾步,在距離對方三米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黑衣男子警醒過來,不解的喝道:“你要做什麼!”
“放開她。”
月靈平靜的陳述自己的要求。
“啊?”男人以這小孩是白痴的眼光看過去,沒有持刀的手隨意的揮了一下,道:“滾,不要自己找死!”
他側耳傾聽遠處漸漸越來越近的人聲喧譁,心中幾分猶豫,不知是脅持手中的人質比較有用,還是繼續奔逃比較來得及,可是從四面八方逼來的腳步聲,讓他開始感到絕望。
月靈冷冷的望著他,視線小心的避過被他點住了啞穴、拼命用眼神想要讓她逃跑的孃親,大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出宮的安全通路,只要你放了她!”
男人霍然一驚,視線立刻重新集中在對面的女童身上,不敢置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語。
“你說什麼?”
“我說你放了她,我能帶你安全出宮。”月靈放緩聲音,一字一句的說。
“我為什麼要信你?”男人楞楞的望著她三秒,突然問道。
“你除了信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月靈淡淡說:“你抓的那個女人沒有任何價值,當然我也沒有,還是你以為,住在這個破爛地方的人會有做人質的價值?”
男人再度一楞,這一次季櫻也出現了萬分驚異的目光,不敢相信對面說出那些話的女孩,正是自己十歲的女兒。
“怎麼樣?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月靈挑挑眉,刻意不去理會對面的目光。
混亂的腳步、士兵們的呼喝、以及兵刃碰撞的各種聲響混雜在一起,伴隨著漸漸映亮的夜空,逼得越來越近……
男人終於一咬牙,移開了刀鋒,把季櫻推到一旁,惡狠狠道:“你最好不要騙我,要不……哼!”
“小靈!”重新恢復自由的季櫻也被解開了啞穴,尖叫一聲向女兒撲了過去,就算女兒表現得再異常,也是她的心肝寶貝。
“孃親,您沒事吧?”月靈沒有衝入季櫻的懷抱,反而推開母親,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小靈,我——妳……”
“快帶路!”
季櫻的話才說了一半,